“靳家二少当真同上将断绝关系了?”
“上将那边都出公告了,能有假?”
闻言,路人咂舌,暗道靳戏成是有何想不开,要为一个oga放弃靳家的名贵身世。
与此同时,靳戏成和玉清的婚礼已经乱成一锅粥。
喜庆的红绸布景映出猩红的光,落到在座宾客的嘴角,成了不见血迹的刀。
“本想借二少的婚礼在上将面前混个面熟,没想到结局居然是这样。”
“我也是看在上将大人的面子上才来的,谁知道。”
“不过那个oga真的想勾引将上将?”
“”
话落,同桌的人纷纷看向坐在主位的玉清。玉清漂亮的脸蛋红一阵白一阵,在灯光和口舌之下略显扭曲。他脾气暴又养得娇气,察觉到格外明显的打量目光,双手捏紧的暗红色的桌布,语气不善道:“看什么看。”
玉清的手指白如米浆,桌布如鲜血般从他指尖滑落。
向四面八方陪笑的玉父没注意自己不服管教的儿子,闻声,身形险些踉跄,急忙回身捂住玉清的嘴。玉清挣扎两下无果,一双水亮的眸满是怨恨地看向玉父。
自认不亏待玉清的玉父眼神顿地一凌,捂住玉清嘴巴的手掌转成掐,他低下头,不顾身旁靳戏成复杂的神色,晃了晃玉清的下颌。
压低嗓音道:“玉家不好过,你也不会好过,别忘了你是谁家的人。”
说罢,玉父由怒转笑,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他不停地重复嘴中的话语安抚上前询问真假的宾客。
“假的,都是玩笑,二少这不是好好在这坐着吗?”
话音未落,同玉父今日交情转好的合作伙伴来到主桌旁。合作伙伴西装加身,笑容彬彬有礼,一眼看去并非落井下石之人。
事实正是如此,只是对方直接将问题抛给了当事人。
“二少,新婚快乐。”合作伙伴隔着桌面轻轻举杯。
靳戏成笑了下,笑容还算真诚。他抿了口酒液,暗红的痕迹沿他的唇缝漫延成直线,如锋利的刀锋,是毁掉玉父最后一点体面的刀。
合作对象直白询问:“靳演上将发布的公告所言当真?”
靳戏成张开口,在玉父近乎渴求和讨好的神色中,犹豫半晌,又了然应下,“是。”
话落,合作伙伴再次高举酒杯,仰头而尽,似乎是敬佩他的勇气,又或是嘲笑他的愚蠢,合作伙伴将酒杯放置在桌角,对面部表情管理尽失的玉父扬了扬手,从西装口袋摸出崭新的名片,塞到玉父手心。
“重新认识一下,相信日后一定有机会合作。”
说罢,他垂下手臂,轻敲两下桌面,又对靳戏成一笑,“您的爱情很伟大。”
闻声,靳戏成发自内心地笑了。他不看玉清,不回应玉父愤怒又发狂的眼神,只是低声说,“我愿意为清清放弃一切,只要清清爱我。”
“只爱我。”
靳戏成虔诚的嗓音落下,目光犹如寻求最后的稻草般四处寻找认可的眼神。但在他格外清澈单一的神色中,喜庆的红仿佛舞台的幕布向两侧拉开,众多情绪高昂的角色一一出场。
西装革履,胸口戴红花的玉父形象狼狈,摸出两三个通讯器,疯狂向不同的合作伙伴发去贺电,解释本次婚姻事件。期间三番五次强调自己有扭转乾坤,改变靳演上将意愿的能力。但无一例外,回馈给他的是或直白或委婉的拒绝。
玉父崩溃,只剩一丝成年人的体面,将通讯器砸在玉清面前,示意对方给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法。
玉清的脑子向来不好用,此时被情绪塞满,不耐烦地让玉父自求多福。玉父绷不住,在身旁宾客逃难般离开时,多次挽留无果时,态度强硬地拽住玉清的肩膀,尖锐询问他究竟为什么要如此说。
玉清一早准备好的妆发乱成一团,杂草般堆在头顶,随着他的晃动摇曳成混乱的幅度。玉清脑子乱,身形狼狈,用尽全身力气甩开玉父的桎梏。
站起来大声喊道:“不都是你安排的吗?”
玉父目眦欲裂,怒喊回去:“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
玉清怕疼,眼见玉父的巴掌要落下,连忙从身后拽出傻笑的靳戏成,将人高马大的alpha挡在自己身前。
两个alpha身形差不了多少,玉父高高扬起的巴掌结结实实地打在靳戏成脸上,将他从自欺欺人的幻觉中打醒。
靳戏成呆呆地叫人:“父亲。”
玉父气得差点昏厥:“够了!”
说罢,玉父在慌乱时刻想起,急忙将求助的眼神送向身前的靳戏成,“戏成,有没有办法让上将大人改变主意?”
亲兄弟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可能说断就断。玉父眼底浮出希望的光,可等待他的只有靳戏成不留情面的摇头。
靳戏成环视屋内的喜庆不布置,说:“没可能。”
“这场婚礼的一切都是我用同靳家断绝关系换来的,当我发誓要将清清娶回家,违背我哥的意愿时,我就不是靳家人了。”
话落,靳戏成坦荡的目光看向玉父,他眼底的深情犹如实质,却让玉父感受到了无比的绝望,他向后踉跄一步,虚弱地扶住座椅的靠背,仰头看屋顶吊灯,场内鲜花和红绸,终于认清了残忍的事实。
他气若游丝地挣扎,询问:“为什么靳演上将如此讨厌我们清清呢?”
玉父只说清清,却连任何向好的形容词都没用上。
在他心里,玉清只是玉清。
不过好在靳戏成并未听出其中蹊跷,只是温柔地拿起玉清的手,说:“我哥不相信清清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