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暗卫来报到离开,褚君陵都是蒙地,按着前世算来,礼部侍郎之女该是他的妃子,怎会和周祁打上关系?
又听暗卫说了相识缘由,心头冷哼:待他屡屡退避,换上个娇滴滴的女子,倒是热心肠得很嘛!
周祁那方也是一头两个大,他同那吴小姐也不过一面之交,怎想救人救了个麻烦,没几日那礼部大人竟亲自上了门,还是为那吴小姐的男女之情。
“娘看那吴家小姐不错,是个贤淑的,人也温婉姿色也好,左右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真不考虑?”
周祁揉揉眉心,听周夫人一句一个好的夸吴滢滢,赶紧止了她的念头:“孩儿已有心悦之人,您就别操心了。”
“有喜欢的人了?”周夫人有些不信,看他神色不假也不勉强,继而心头生快,急又问道:“是哪家的千金,可要你爹随我去提亲、”
“娘!”周祁头疼得很,他喜欢的是龙椅上那位,且不论周未敢不敢去提这个亲,何况褚君陵如今待周氏态度不明,且光是让周未晓得他心悦个男子,少不得要吃顿家规:“这事我心里有主,您就别操心了。”
“那就按你的计划来,喜欢就早些娶回来,姑娘家可经不起等,对了…那孩子可及笄了?”
……
自家亲长算是搪塞过了,褚君陵却不好糊弄,虽是没直接找上周祁,周未这个当爹的却免不得遭敲打了一番。
“朕听闻吴大人前两日去周将军府上问了亲?”
周未和吴傛相视一眼,被褚君陵盯得心慌,只当君王生性多疑,猜忌重,怕他俩结盟行那叛君篡位之事,急忙告了罪,却听得褚君陵一声冷笑:“听二位大人意思,想来是吴小姐单相思?朕还想着倘若郎有情妾有意,朕便顺水推舟赐个婚,如今…”
褚君陵走到吴傛跟前,眸色渗寒:“吴大人,议亲之事合该男子主动,既是周家公子没这意思,女儿家地,还是矜持些好!”
“臣谨记皇上言。”吴傛慌地认罪,原本还想争取争取,听褚君陵毫不掩饰的警告,算是彻底歇了心思。
褚君陵对他这反应还算满意,转而看向周未也警告几句,唤奴才拿过道圣旨:“边境不肯安生,将军伤势未愈,令郎随将军上过战地,对付区区几个蛮子,想必不成问题。”
“臣…遵旨。”
周未大骇,各种阴谋谋杀论走了一遍,察觉君王还盯着自己,尽量表现得平静,心头却是担忧:周祁是他之子,如今虽未入朝有个官职,确实自小随他上阵杀敌,对付蛮帮他不忧心,怕就怕君王藏了算计,要陷周祁于危难。
君王倒是不管他如何想,反正这圣旨已下,周未为人臣的不敢拒绝,这番肯让周祁前去,定然有十足把握护他周全。
该打点的尽打点了,暗卫也配了不少跟着,只等周祁去边境走走过场,战胜归来他就下旨给个武将的职位,这番周祁日日来早朝,他也好把人看着,省得让哪个不知耻的女子又惦记上。
只是边境条件苦,住食上难免得委屈些,也不妨他日后好生养着,一通琢磨,褚君陵如意算盘叮当响,下朝又叫住周未提点了番,无非是如今战事为重,周祁又是主将,想不得那些儿女情长。
又说待周祁凯旋,到时喜欢哪家小姐他亲自赐婚,远比私下结亲来的尊贵,周未再不懂君王用意,却是听明白了:皇上不愿自家小儿成婚。
至于原因,周未想破脑袋都没理出个所以然来。褚君陵面上不动,待周未离开才冷笑道:“要朕赐婚?真敢喜欢上哪个,杀不得周祁,朕还杀不得他那小情妇么。”
朕甚念之
“边境之事…只怕其中没这般简单。”周未叹口气,怕周夫人担心,待她歇下才偷着将圣旨给了周祁:“你且小心些,尤其路上,怕是藏了埋伏。”
周祁稀里糊涂接了圣旨,听周未如此说,倒是不觉得褚君陵会害他,又听周未将朝上之事都说了,大抵觉得是褚君陵怕他真结了亲,找的个由头将他丢远些。
他本就没那个意思,吴家小姐又三天两头地来府上,要么托下人带些亲手做的小玩意儿给他,周祁正愁无法,褚君陵这番倒是帮了他,这圣旨来的也及时。
只让周未同周夫人解释,次日一早就带军离了京城,褚君陵还打算偷着去送送,不料周祁走的急,待他到城门口的时候,马蹄印儿都没见着个。
……
“报!京城来信加急!”
“进来。”
不过离京三日,就来了加急,周祁心头一跳,生怕君王趁机发作周氏,打开信看完,脸色就有些奇怪了。
“将军?”
“无事,休息半日,找两个擅藏身地去探探,今晚攻城。”
等将士退下,又将信瞧了瞧,眼角跳了跳,上头豁然是天子字迹,至于内容……
‘吾爱亲启:卿离京多日,朕甚念之,望战大捷,盼将军大胜归来,朕当琼觞厚宴,扫榻以待。
“褚君陵…”
周祁闭闭眼,如今越发摸不透君王意思,究竟想做些什么?原该恨极了他,登基后却性情大改,先前说待他喜欢,如今又让人送来书信……
还有此战,褚君陵登基不过数月,最是该稳定人心之时,这场战事不难磨,甚至算得上容易,不过是些不安分的凶徒,跳梁小丑罢了。
武将不止他周氏,还有张綦和华家,褚君陵记恨着周家,张华二人却是他亲手提拔的心腹,加之刚得封的武科状元,大可利用此战将领的位置收拢人心,最该丰满羽翼的时候,褚君陵却把这好事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