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琅哽咽地说着,神色慌张,手足无措地又一次拿起香烟盒,仿佛失了神似得捡起地上的打火机,点了好几次都擦着烟头而过。
’砰‘
猛地一拳砸在墙上,烦躁地抓了把头,似乎是意识到齐惟还在场,竭力抑制住暴躁的模样,捡起碰倒的椅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说着背对着齐惟,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声音闷闷的:“抱歉,本来想跟你说徐阳坤的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齐惟动了动手指,看着高琅这幅模样,说不不难过是假的。
不该是这样的。
脑中瞬间浮出这句话。齐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恨的要命,可看到高琅颓废到六神无主的样子,胸口闷的难受,像是一团气堵在胸腔卡的呼吸困难。
他别开头,不去看高琅的身影,但脑子里全是对方灰败的面容,以及他一声声恳求的声音,搅合的思绪变得异常混乱,就像有根刺扎在骨头里,生生弄得人不得安宁。
不得不承认,齐惟的内心深处被他隐藏的很好的一小块位置,仍旧还存着某些让他烦躁的情绪,被唤醒一般叫嚣着要冲破。
而所有的来源,全都跟高琅有关。
真他妈操蛋!
暗骂了句脏话,齐惟迅夺走高琅手上的香烟盒,看也没看,扔到地上碾碎道:“别要死不断气的样子行么!还是你以为摆出这副衰样,再说几句要死的话,就能抹掉以前的事?”
他大力把人推到玻璃上摁住,厉色道:“别他妈装情圣了,说真的,现在这样挺没有意思的,不觉得可笑么!”
也不知道是说给高琅听的,还是告诫自己,齐惟吼完松开手,低声道:“真他妈搞笑,老子竟然被个毛头小子耍了。”
如果当初没有见色起意,或许就不会有如今这种局面,弄得两败俱伤,伤痕累累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齐惟很少有后悔的事,哪怕撞了墙都不会回头。
可现在他真心想回到几个月前,如果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从车上下来,不会认识高琅,两人就不会产生交集,更不可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最让他恼火的是,到现在竟然还会被高琅的话影响,产生某些该死的,不应该存在的情绪。
当初就不该认识的。。。。。。
他真的后悔了。。。。。。
身体彻底被疲倦包围,齐惟苦笑着摇了摇头:“就这样吧,保持点距离,以后老子也不骂你了,你也别上杆子讨人嫌,咱们就好聚好散,做个体面人。”听到这话高琅一怔,疯了一样抓住他的手:“不行!”
“不行你个屁,我说话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齐惟抬高声音道。
“不行。。。真的不行。。。。。。”
高琅痛苦道:“齐哥,我保证不烦你,别拒绝我好么,我真的不想。”
他无法想象,如果跟齐惟之间只剩下‘体面’二字,他所坚持的东西还能不能继续。
必须,现在必须找到一个能留住齐惟的理由。
高琅相当费劲地想,可脑子只有齐惟冰冷而又决绝的声音,扎的他快痛死了。
诺大的房间内,两人叠交在一块的影子投在地上,一个高高昂着头,一个低沉地垂下头,落寞低沉的姿态,显得异常卑微。
齐惟疲倦地别开头,他是真的不想跟高琅再交谈,对方没说一句话,内心的波动就会更大一分,几乎要冲破理智,化作一根根粗大的藤蔓,将他困在其中。
“就这样吧,别整那些没用的,烦人。”
齐惟克制住自己多余的念头,很冷地开口,本以为用利剑般冰冷的话,能减淡高琅的纠缠,谁知变故就这么生了。
‘哐当’一声,高琅闷不做声地拿起酒瓶,重重往脑袋上一敲,齐惟赶紧去抓他的手,结果还是晚了一晚,被敲击的部位瞬间见了红。
顺着额角往下流的鲜血,狰狞地爬在左边脸颊,整个眼眶都被染红了。
染着鲜红的眼球,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得,高琅温柔地勾起唇角,说:“齐哥,上次让你生气在晚宴上受伤了,这次我还给你好么,头有点疼,剩下的我再慢慢还给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