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的栓孔在室内,可能是上次打扫卫生时忘了关紧,留了条缝。
深夜的冷风刺骨的寒,没一会手就被冻僵了。
高琅抓着框边,侧着身体半蹲下,脚下的防水条突然一滑,看的齐惟胸口瞬间一紧,下意识去抓人,对方的衣服急从指尖滑开。
瞳孔猛缩,眼睁睁看着高琅从墙上滑了下去,即将坠到二楼时,高琅迅紧贴住墙面,十指紧扣在凸出来的腰线层。
齐惟连忙要去拉人,正准备伸手,会客厅内部突然响起一声巨响。
‘轰隆’
随着重物摔地的声音,徐阳坤骂人的响起。
“齐叔,我喊你声叔是敬重你辈分比我大,可你要是倚老卖老,别怪做小辈的我不给你面子!”
徐阳坤站的离窗户比较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而齐志远应该是坐在沙上,隔得距离比较远,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太清楚,只偶尔能听到几个齐惟的名字,还有什么交易之类的。
高琅还在墙上挂着,徐阳坤又离窗户很近,这么短的距离让齐惟根本不能乱动。
眼看着高琅的脸越憋越红,扣在灰色水泥板上的手指甚至都淤青白了。
他用力咬了咬牙根,扭头看了眼窗帘上越来越大的人影,猛地回头,半蹲着伸出手,急切地压低声音道:“上来!”
高琅抬头,看到他蕴藏在眼中的焦灼,没有废话,沉着脸把手递过去,接着齐惟的力量,还是废了好大力量回到原点。
站稳后,高琅没有浪费时间,摸到冰冷的玻璃一使劲,刚把窗户打开,他勾住齐惟的腰,两人双双滚到室内,就在他把人扣在胸口时,隔壁的窗帘被人拉开。
寒风急从窗口灌入,徐阳坤探出身体往外看了看,除了风声跟不断飘动的树叶,一切都如常。
他撑在窗台上点了根烟,漫不经心道:“至于高琅那个小杂种,完全不用放在眼里,说白了他就是老东西手底下的傀儡,连对手都算不上。”
正在扭手腕的齐惟一顿,倏地回头去看高琅的表情,令他意外的是,似乎对方并没有因为徐阳坤口中的贬低,而有所波动。
前提是,忽略他越来越僵的身躯。
徐阳坤那边还在说话,飘处来的香烟味似乎都带着鄙夷的意味。“老家伙精明的很,根本不可能把徐家交给一个外人,说白了高琅始终不姓徐,即使冠上徐姓,也只是为了看我跟他针锋相对而已。”
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说:“那个傻逼,还真以为老头子把他带回家是想好好培养,也不想想一个下三滥的人,根本登不上台面,也就他那么傻心甘情愿被利用。”
窗帘被风吹得左右晃动,听到贴墙而坐着的高琅,眸色晦暗,那眼中闪动的不明情绪,相当难看。
齐惟不知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针锋相对,什么利用,什么下三滥,徐阳坤说话时的语气,除了鄙夷,更多的反而是妒狠。
他又一次把眼睛看向高琅,这回高琅躲开了他的视线,紧绷的下颌线,在暗色中相当冷肃。
有鬼。
正当他想问时,高琅霍然起身,看样子是要阻止徐阳坤接下来的话。
齐惟赶紧把人扣住,用手死堵住他的嘴,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回应他的是高琅越强硬的挣扎。
两人力量悬殊,每次切磋如果不是高琅收着劲,齐惟还真捞不到好处,就跟现在一样,在他奋力挣脱之下,齐惟的挟持就跟破了洞的沙袋一样,倏地散开。
“高琅!没看见门口那群人拿的什么东西,你是想我今天死在这里么!”
他低吼道:“知道宋源不是我爸的儿子后,你认为齐志远会放我安全离开?”
浑身暴戾的高琅一下子愣住了,尚未散开的戾气比户外的晚风还要冷。
见他安静,齐惟耐着性子说:“徐阳坤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你心甘情愿的被利用,高琅,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周遭的空气似乎也在一刹那停歇,满室静谧,高琅一直用沉默回答他的问话,等的齐惟恨不得给他一个巴掌。
“你是哑巴么,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