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鑫和齐老师并没有和我们一起行动,生日宴结束后,他们两个直接走了,我们剩下的人,全都回到了我家。
路晓露叉腰站在我家客厅,噘着嘴嫌弃地说:“小江,你家怎么这么乱呀?你平时也不收拾收拾?”
我说:“之前我小姨和许萱在的时候,还有人能说我两句,后来没人管我了,我也就懒得弄了。”
路晓露对欢欢说:“欢欢,交给你一个任务,就是监督小江每天要打扫卫生。”
欢欢抱着小小毛,笑着说:“以后我来收拾就行了。”
路晓露对我说:“先把你这儿收拾收拾再去帮欢欢搬东西吧。”
6斌说:“我和大周去欢欢那帮忙收拾东西,你们留下收拾屋子吧。”
于周点头:“也行。”
6斌和于周分别开着两辆车,带着欢欢和孩子先走了。我们留下来收拾东西,路晓露让楚未艾和司雅坐在沙上歇着,什么也不用管,她一边收拾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指挥我和李讴歌。司雅和楚未艾不好意思坐着看我们干活,也各自投了一块抹布,擦擦这儿,擦擦那儿。
家中果然不能没有女人,在路晓露的操持下,我们很快就将屋子收拾干净。李讴歌反叉着腰,挥手指着窗明几净的房间,说,这都是朕和爱卿们打下来的天下啊。司雅白了他一眼,他搂过司雅,说,还有朕的爱妃。路晓露和楚未艾捂嘴笑了起来。我说,你打下来的天下,最终是我的。李讴歌说,那是朕传位于你。我说,去你大爷的吧。路晓露说,小江,以后你别在屋里抽烟了,孩子太小了,呼吸道还没育好呢,对身体不好。我说,以后我去阳台抽,去楼道抽。路晓露说,干脆趁这个机会戒了得了。我说,你让大周戒烟就算了,你就别管我了。路晓露说,别不识抬举,我这是为了你好。我大言不惭地说,你要是为了我好,当初我追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答应我?路晓露脸红了一下,开玩笑说,我当初不知道你们家是拆迁户啊。我说,现在也不晚啊,干脆一会儿等大周回来,你就告诉他,你移情别恋了。路晓露大笑,说,行,那我今天可不走了。李讴歌说,我看可以,既然这样,肥水也就别流外人田了,小江,你想办法把老夏和她男朋友拆散了,再让大周和老夏接着搞对象吧。路晓露板起脸,但却笑着说,去你的吧,人家云朵才不会吃回头草呢。李讴歌说,你别这么说啊,老夏现在的男朋友不就是回头草吗?路晓露笑,她捋了捋头,说,那不一样呗,人家的草比于周的草香呗。我一本正经底插了句玩笑话,说,路晓露,说正经的,你要是不走了,我再去找一个枕头出来放我床上,哎,你习惯睡里头还是睡外头?路晓露捧腹,说,睡外面吧,我睡里面的话,一定会把你踹到地上的。我说,那干脆我一会儿把床给撤了,咱们直接睡地上吧。路晓露说,行,一会儿你不撤都不行。李讴歌说,我也不走了,我们晚上就在客厅看着你们睡觉,哎,小雅,你也别走了,咱们一起看吧,省得去电影院了。司雅咬着嘴唇笑着,说,我没问题,未艾,你和6斌也别走了。楚未艾看着我们,笑了笑,没说话。
最近,我现我的脸皮开始厚了,以前不会和女生开的荤玩笑,现在也能脱口而出了。
我们又坐在一起开了一会儿玩笑,6斌打通了李讴歌的电话,让我们两个出小区去帮着拿东西,特意让李讴歌嘱咐我找几个大塑料袋。我对李讴歌说,我们家好像没有塑料袋。李讴歌说,先出去吧,到时候看情况。我和李讴歌出门,司雅和楚未艾也不好意思呆在屋里,她们也跟了出来。于是,留下路晓露一个人看家。
6斌让我们拿塑料袋的目的是为了装衣服被褥之类的东西和一些零七八碎的小玩意儿。我说,先把好拿的都搬上去,一会儿我找个箱子,把乱七八糟的东西装进箱子里吧。欢欢说,可以把小小毛的婴儿车打开,上面可以放一些东西。
欢欢和孩子的东西不算很多,我们四个男的一趟就拿了上去,司雅和楚未艾推着婴儿车,欢欢抱着孩子。回到家,路晓露和司雅帮助欢欢先把床铺好,因为小小毛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欢欢先带他去睡觉了。
客厅里,6斌说,小江,你的任务最艰巨,你得赶紧学会带孩子,等你能自己弄小小毛之后,告诉我,我赶紧给欢欢安排工作。我说,你们放心吧,小小毛跟我关系可好了。李讴歌瞟了一眼于周,笑着说,现在不光小小毛跟你关系好啊。路晓露笑了笑,没说话,也看了于周一眼。于周不解,低声问,什么意思?难道你和欢欢?小江,朋友妻不可欺啊。李讴歌对他说,你想哪去了?跟欢欢没关系,是路晓露,路晓露已经把她自己给小江了,你今天自己回去吧。于周大惑,搂住路晓露,又问,什么意思?!我说,今天路晓露不走了,住我这儿了。于周惊讶,依旧问,我操,到底什么意思呀?李讴歌一边笑一边解释,把我们刚才的对话告诉了于周。于周松开路晓露,轻轻一拳捶在我的肩膀上,说,小江,你大爷的。我说,是你们家路晓露看我是拆迁户,上赶着要跟我好的,不能赖我。于周知道我们是在开玩笑,便说,那就别逼我去找夏云朵了,到时候你们俩都得叫我小姨夫。路晓露不高兴了,这类玩笑话从我们嘴中说出还可以,但要是由于周说出来的话,她势必会脾气。路晓露抱起双臂,扭过头去,不理于周。于周笑眯眯地搂住路晓露,说,我说着玩儿呢。路晓露晃悠着肩膀,把于周的手甩下去。于周撇撇嘴,冲我们使了个眼色。我说,大周,你丫没戏,我小姨明年就要跟她初恋走进婚姻的殿堂啦,你来不及啦。于周又搂了搂路晓露,路晓露没再甩下他的手,他说,我说着玩儿呢,难道只许你们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吗?路晓露噘着嘴,说,他们开玩笑行,你不能说这话。于周捏了捏路晓露的脸,这是他们之间表达亲昵的一种方式,他说,我现在除了你,谁也看不上,要不然咱俩明天就去把证儿领了吧。路晓露憋着笑,看向于周,说,那我今天回去可就偷户口本啦。我开玩笑,对路晓露说,你不是今天住我这儿吗?于周笑骂,去你大爷的。然后他又对路晓露说,还偷什么呀,我上楼敲你们家的门,直接伸手找路叔叔要过来不就行了吗?于周和路晓露是邻居,于周家在三楼,路晓露家在五楼,他们的父母之间也比较熟悉,当他们父母知道于、路二人交往后,兴奋异常,均盼着他们早日结婚。提到结婚,我们又想起了6斌说他和楚未艾要在明年结婚的事情,便纷纷询问6斌是怎么向楚未艾求婚的,他们要如何准备婚礼等等事宜。6斌说他们目前只是有了计划,双方家长也见过面了,打算明年“十一”前后办事儿,至于婚礼和酒店,还没有定下来,预计过完今年“十一”之后,开始着手准备。
6斌深情地看着楚未艾,倏然单膝跪地,拉过她的一只手,说:“未艾,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们看到6斌忽然求起婚来,一齐欢呼。小屋正在睡觉的小小毛被惊醒,大哭起来,路晓露蹙着眉头“嘘”了一声,我们面面相觑,赶紧安静下来。欢欢轻轻拍着小小毛,低声吟唱着儿歌,哄他再次入睡。小小毛的哭声渐止。
楚未艾娇羞地拉起6斌,不好意思起来。司雅笑嘻嘻地问6斌:“你就这么求婚呀,戒指呢?鲜花呢?”
6斌有些为难,他应该是突奇想的,并没有任何准备。6斌看着楚未艾,低声说:“明天咱们就去挑结婚戒指。”
楚未艾似笑非笑,微微颔。于周凑到我的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耳语一番。我听完他的话,点了点头,走到阳台,拿出一罐啤酒,拉下拉环,又走回屋。于周说,拿戒指的花童来了。他们看向我,我把拉环递给6斌,6斌接过,看了看拉环,明白过来,再次拉起楚未艾的手,说,未艾,今天临时起意,我没来得及准备,之后我一定好好补偿你,弥补咱们这个遗憾。楚未艾咬着嘴唇,伸直手指,说,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仪式,你有这份心,我就很满足了,我没有遗憾。说完这话,楚未艾的脸红了。我们又想起哄,被路晓露及时制止。6斌将拉环戴进楚未艾左手的无名指上,拉环内圈很小,只能套到第二指节处,但是楚未艾却很感动,她泪眼盈盈,看着6斌。
这一幕,让我想起来霍晓莹。我曾偷偷试戴过她遗落在厕所洗手池子上的戒指,就是她和于行之的那枚情侣戒指,当时我也只能戴进自己的无名指的第二指节。想到霍晓莹,我下意识地看向于行之的表妹司雅,她正满眼羡慕地看着楚未艾。我忽然有些难过。
这一幕,再次让我想起了许萱。我更难过了。
“你们收敛着点儿,”李讴歌居然先现了我情绪的低落,说,“小江都快哭了——你们就别在单身汉面前秀恩爱了。”
他们看向我,我努力地笑了笑,他们也都陪笑。
于周忽然说:“哎,小江,吴晓夕好像跟她老公吵架了,你知道吗……哦,我们最近换工位了,我和她现在背靠背,有一天听她跟她们部门的人聊天的时候说来着,我当时就想告诉你,但是后来一忙就给忘了。”
唉,于周啊,你为什么要当着这么多人跟我说这个事儿,这多让我难为情啊。
李讴歌好奇地问于周:“大周,你说的是谁呀?小江也认识?”
于周看着我,笑了:“小江,我不瞒他们了啊,本身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们也都知道……(对大家)小江的初恋现在跟我是同事,不过人家结婚了……”
李讴歌和6斌同时问:“是那个连手都没拉过的姑娘吗?”
我听到这话,丧气地点点头,说:“是……”
“唉,真可惜呀,你面对女孩子就应该主动一点儿,别老这么怂……”李讴歌叹气道。
6斌说:“在这一点上,你真的得跟人家小胡学学,你瞅瞅他,对齐老师都敢下手。”
我说:“我没有小胡的魄力,我怂。”
李讴歌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你得勇敢一些,就像刚才跟路晓露开玩笑时那样,得敢说话,得敢……得敢动手动脚……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找不到合适的词……”
6斌插话:“得拿出行动来。”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李讴歌忙说。
我平静地看着他们。我不能告诉他们,我勇敢过,我把许萱睡了,我把彤彤睡了。但是我的这种勇敢似乎和他们说的勇敢又不太一样,我对许萱要是能再勇敢一些,我可能会说出想要和她交往的话,并且会尝试追求她。可是那时我的内心摇摆不定,我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情感,我只能和她睡觉,不敢和她交往。对于彤彤,因为我他妈花钱了,所以我勇敢,当然,这种肮脏的“勇敢”与他们说的“勇敢”不可同日而语,这种肮脏的“勇敢”并不可取。
于周说:“小江,我跟你说这话不是想让你去掺和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我只是觉得你要不要适当地关心人家一下……”
路晓露拍了拍于周,训斥道:“你这不就是撺掇小江去破坏人家夫妻之间的感情吗……告诉你啊,你别去跟人家吴晓夕瞎传话,听见没有!”
于周点点头,说:“听见了……我只是想告诉小江一声。”
“你跟小江说这个有什么用啊,这不是让他心里更不舒服了吗?”
“不好意思啊,小江。”于周饱含歉意地对我说。
我摇摇头,说:“没事儿,咱们之间不用这样……我已经听吴晓夕说过了……”
于周好奇地问:“她怎么说的?”
路晓露皱眉看向于周:“跟你有什么关系?”
于周委屈地对路晓露说:“我这不是关心小江吗……”
唉,于周的话又让我想起了吴晓夕,不知道她和高强现在怎么样了,感情的裂痕是否已经弥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