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要哭哭泣泣的,收拾一下,赶紧去临潢府,宋军很快就要打进来了。”
大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的长子,大金国的皇储完颜宗磐,面对着一屋哭哭啼啼的莺莺燕燕,不耐烦地说道,眼光却不时瞄过那些年轻的俊俏妃嫔们。
“皇帝和殿下不走,我们也不走,要死一起死。大不了和南人拼了!”
有妃嫔大声说道,也有人大声反对。
“皇帝不走,是因为要和南人谈和,还要带领大伙一起抗击南人。咱们只有离开了皇帝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大家还是一起走,不要再给皇帝添麻烦了。”
嫔妃们个个悲伤,人人嘤嘤抽泣,楚楚可怜,以至于完颜宗磐都心软,忍不住想要上前,安慰她们。
妃嫔们在皇帝完颜吴乞买的病床前一一见礼,然后纷纷离开,屋里又恢复了平静。
“蒲鲁虎,你去安慰一下城中的将领,尤其是那些阵亡的将士,告诉他们,我明天会亲自去看他们。”
完颜吴乞买有气无力,对着病床边的完颜宗磐叮嘱道。
“爹,你都病成这样了,外面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吧。”
完颜宗磐看着病入膏肓的父亲,语气难得地温柔了下来。
“安抚人心重要。大金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爹就是拼了命,也要……”
一阵剧烈的咳嗽,完颜吴乞买吐出血来,又昏迷了过去。
完颜宗磐一阵心惊肉跳。看样子,父亲这病,真的是熬不了几天了。
“殿下,陛下不能理事,那些偷盗宫中器皿的宦官和宫女,该怎么处置?”
太子詹事刘仲诲在一旁轻声问道。
完颜宗磐一阵头痛,不耐烦地说道。
“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这些事情你还要问我,自己看着办就行了。”
刘仲诲苦笑了一下,轻声道:“殿下,宦官里面,可是有粘罕的家人,你看要不要网开一面,不要得罪……”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还是大金国的功勋!”
完颜宗磐冒出一句汉人的谚语来,说话也是斩钉截铁。
“一切按律法从事,不得徇私枉法!”
刘仲诲暗暗叹息。完颜宗磐还是心胸不够开阔,完颜宗翰在立他为皇储的事上百般阻挠,完颜宗磐也是针锋相对,恩怨分明。
岂不是这样做,并不利于女真皇族对他的支持,即便以后继位,政事上也会有很多麻烦。
刘仲诲想起一事,不由得有些迟疑。
“刘詹事,你怎么还不去?难道还有其他事情吗?”
“殿下,下官今天日去尚书府,现韩尚书和一家老小都不在。有人说,韩尚书昨夜就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下官不知道,此事当讲不当讲?”
刘仲诲继续说道:“还有人说,城中的一些契丹大臣,也是偷偷离开,也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完颜宗磐心头一颤,大声道:“刘詹事,你快快派人前去查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报个准信给我!”
刘仲诲刚刚离开,又被完颜宗磐叫了回来。
“再去查查其他契丹人和汉臣,萧庆、耶律富、韩企先、刘萼、刘仲诲、张通古……”
说完,完颜宗磐才想起,张通古出使宋朝时,已经被王松格杀。
“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去!”
完颜宗磐对呆的刘仲诲吼道,刘仲诲摇了摇头,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宫女和宦官盗取宫中财物,汉臣和契丹臣子纷纷偷偷逃离,逃出城去的百姓络绎不绝,宋人即将兵临城下,人心惶惶……
大难临头各自飞,一派亡国之相,难道说,大金国真的要完了?
自己这个大金国的皇储,待在这会宁府城中,到底是吉、是凶?
“难道说,这就是宋人所说的气数?”
完颜宗磐走出了大殿,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让他压抑异常。
大金国,还不能垮,也不会垮,他就不相信,宋人的兵马如此强盛,他们真的能百战百胜?
他就要带领大金国的勇士,在这会宁府城下,击溃前来进犯的宋军,登上大金国皇帝的宝座,成就不世之功。
回到宫中,完颜宗磐沉沉睡去,睡梦中被宫人唤醒。
“殿下,陛下醒了,说是要去看看那些阵亡的将士家属,让你一起陪同!”
完颜宗磐看了看天色,摇了摇头。
“不是说明天去吗?怎么现在天都黑了,爹爹反而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