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子一副莫要打扰我的姿态,程颐气的扶额,牙痒痒,决定祸水东引。
未等皇贵妃再次言询问,抢定时机,幸灾乐祸,边说边扫视李恪律:“姨母,先不要讲我的事了,我觉得陛下拳拳爱子之心,重点在于皇室婚配。”
停顿了一下:“对您最重要的就是律表弟的婚事,您该好好问问他,明年律表弟即弱冠。”
说罢,眸光闪烁瞄了一眼李恪律,尽是揶揄,嗯,死道友不死贫道。
只见皇贵妃停顿了一下,涂满豆蔻的纤细手指端起热腾腾的茶盏品了一口,视线被氤氲,看不出什么表情。
气氛有一时的凝滞,尴尬至极。
李恪律垂眸,也未置可否,只是仍然在淡淡的笑,面不改色。
良久,皇贵妃出声:“你律弟的婚事主要由陛下定夺,喜欢未必适合。”
声音凉凉,似乎在警告,或者似乎在提醒。
而李恪律始终未置一词,就站在下方,姿态十分恭敬,谁见了都要夸赞太子殿下的礼仪。
气氛看着又要尴尬下去,程颐懊恼自己吃错药了,悄摸的轻拍了自己一下,虽然知道姨母和律弟之间气氛奇怪,却不想已经如此严重。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程颐,你个蠢人!
李恪律垂眸,慵懒的双眼似清泉一番终于回话:“谨遵母妃的教诲。”
但目光直直盯向皇贵妃,似乎是一场无声的反抗。
皇贵妃内心暗怒,却仍然保持笑容盈盈,看向自己最得意作品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消失不见。
自从回宫以来,律儿暗中拔掉她的暗卫,将东宫保的水泄不通,早已经有了失控的感觉。
如今她竟是有些琢磨不透他!
香炉升起袅袅龙延香,眼看便要午时。
大宫女修竹眼看母子二人气氛不对,即时插话:“太子殿下和程世子要在景仁宫用膳吗?”
程颐终于有借口打圆场:“姨母,我与律弟还有军营之事商讨,便先行离开了。”
说着,悄悄挪到李恪律旁边,扯了一下太子殿下的衣角。
李恪律会心,同样借口:“母妃,如此便不在此用膳了。”
皇贵妃已经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深呼一口气,明艳的脸庞带了笑容:“如此,你们便回去罢,但是颐儿,如是有心仪的姑娘,一定跟姨母说,姨母可询陛下为你们赐婚。”
程颐内心慌乱,故作镇定:“是。”
嗯,八字没一撇,他心中所仪,却又不敢告诉她,生怕吓着她。
脑海中映出徐晚婉的音容面貌,心中流淌过热流,滚烫热烈。
二人行礼:“儿臣告退。”
“臣等告退。”
看着二人已出景仁宫宫门的背影,一暗一明的烛光打在皇贵妃脸上,面色难堪。
许久,皇贵妃问旁边的修竹,神色怔:“如今翅膀硬了,本宫倒是无法掌控他了。”
这个他不言而喻,这几年,修竹早已明白皇贵妃娘娘对太子殿下有着强扭的控制力,然而太子殿下借力打力,每次都能化解。
修竹不明白娘娘为什么这么执着,但仍然宽慰道:“娘娘,太子殿下终有一天会明白您的用心良苦。”
皇贵妃闭上眼睛,轻轻抚额,未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