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蜷縮在他懷裡,一顆心酸酸軟軟,像沸騰的跳跳糖。他閉眼平息起伏的心緒,平復無能,忽然翻身騎在鶴連祠腰上把人親醒。
徹底親醒那種。
醒了那種朦朦朧朧的溫柔就沒有了,眼睛一抬,有起床氣凶得要死,問他幹嘛。
唐朝頂著老婆的身份,理直氣壯說要做!
鶴連祠覺得他找死,他們弄完才睡的。
唐朝非要來,興奮得不太正常,鶴連祠沒辦法,連套也來不及拿,和唐朝大半夜繼續胡鬧。
陷入熱戀的傻子忘了自己半夜醒來的原意是去上廁所,下場相當慘烈。鶴連祠不負渣男之名,第一反應是用手機錄像,唐朝崩潰了,難堪到掉眼淚。
但鶴連祠一邊錄,一邊用手緩緩扣緊他搭在床單上的手掌,平靜地說:「害什麼臊,遲早會看見的,你老了就會這樣。」
唐朝的顫抖持續了很久,他的手指不自覺在鶴連祠掌下彈動,夾著濃濃的鼻音問:「……老了?」
「是啊。」鶴連祠把視頻點擊保存:「等我們老了。」
唐朝又瘋了一次,床單徹底不能看了。
最後床單直接扔了,兩個人洗了澡去客房睡的,直接睡到了晚飯的點,幸好是周末。
唐朝起來做他開始上手的番茄雞蛋面,正好,兩個人現在一個只會蛋炒飯,一個只會麵條,外賣吃膩了還能換換口味。
鶴連祠靠在廚房門口看他切番茄,唐朝被他看了一會兒,忽然扭頭喊了他一句。
鶴連祠的表情一秒鐘變得嫌棄,直白地說:「好噁心。」
唐朝真是無語,把菜刀剁得啪啪響,鶴連祠聽了一會兒,又讓他小心手。
唐朝覺得自己的戀愛心情死灰復燃,沒回頭地問:「我們五十年後也這樣吧?」
鶴連祠笑了一聲:「你能釣著我五十年嗎?」
唐朝表情平靜,提著刀轉身,鮮紅的番茄汁順著刀鋒滴落到了地板上。
鶴連祠:「……還是很有可能的。」
鶴連祠還是鶴連祠,真心藏在浪蕩里,一睡醒就不認帳。
第64章番外:普通日常,可以不看
鶴連祠和唐朝會吵架,這件事簡直太正常了。
不太正常的是鶴連祠生起氣來不是和大眾想像的那樣沉著一張臉不說話,頑固得像塊硬抗海浪拍擊的礁岩,他是會張嘴的,吵起來唐朝居然罵不過他。
這他媽就有點離譜了。
離譜到唐朝把掐著點準備回學校的遲恭白堵在了酒吧後門。
「祖宗。」遲恭白不斷瞥手上的深潛腕錶:「我再不回去進不了門了。」
唐朝毫不客氣:「你不是天天翻牆回去的嗎?」
遲恭白無奈了:「寢室的門啊,我不能天天吵醒我室友吧?你再拖下去我可就去跟鶴兒擠了啊。」
聞言,唐朝的漂亮臉蛋一秒鐘變得陰沉,像個哥特風的BJd娃娃。
遲恭白覷著他的表情:「你們還沒和好啊?」
說實話,遲恭白一開始沒能想到這倆人能在一塊兒,主要鶴連祠的態度太模糊了,沒人能從他那張臉上看出什麼。導致這對小情侶剛在一起時他還暗地裡擔心了挺久,憂愁地問季老闆他們掰了該怎麼辦啊?鶴連祠是兄弟,唐朝是朋友,一鬧僵可太愁人了。
遲恭白還演練來著:「到時候他們鬧分手,我就這麼勸……」
季老闆給他整笑了:「少操點心,輪不到你勸。」
當時遲恭白還挺不服,事實證明年齡差這個東西還是有道理的,人老闆見過的人比小少爺吃過的飯還多,說用不著他就用不著他。
轉眼這倆人已經一起過了一輪秋冬春夏,現在還好好的,唐朝還能在夏夜的星空下氣勢洶洶命令他。
「我給你在學校邊上開個房,你離他的床遠點兒。」
遲恭白投降地舉了舉手,最後看了眼時間,放棄似的往後靠在了牆上。
他笑著嘆了口氣:「連我都防……行吧,有什麼想和我聊的啊?」
唐朝斜倚在他對面的牆上,長發慵懶地披散,黑色短袖下細白的胳膊抬起來,拇指彈開打火機的蓋兒給自己點了根煙。
不是他敏感,占有欲過盛——盛是挺盛的,這方面他和鶴連祠半斤八兩,但本來不至於連遲恭白都防——主要是鶴連祠這男的簡直太難管。
這條魚是唐朝費勁千辛萬苦從海里撈上來的,平時安分地在他的魚缸里泡著,看著挺像樣,可偶爾一些時候會不自覺帶出滾滾紅浪里養成習慣來。
就比如這次吵架,起因是鶴連祠來接他下班,等人的時候窩在吧檯邊上的卡座里睡著了,半夢半醒間摸了個人。
他還真不是故意的。那天鶴連祠晚上沒課,和許琛上山跑了趟夜場,刷記錄的那種,到酒吧的時候已經累得不行。和唐朝打了招呼後往沙發上一坐沒多久眼睛就閉上了,震天響的音樂都沒影響他。
鶴連祠定時定點來接,唐朝和他的關係酒吧的熟客沒一個不知道的,客不知道也會被提醒,基本沒人會再上來衝著他倆誰撩騷。
也是巧,這天人多。酒吧招的服務員也是兼職大學生,對夜場人貼人的酒吧環境估計不太熟悉,收酒杯回來的時候被人擠著撞了一下,好死不死倒進了鶴連祠的卡座,大半個身體都壓在了他身上。
鶴連祠被壓醒了,但醒得不太徹底,耳邊喧囂的音浪像一層過濾網將他的意識和本能分離。不甚清明的意識給篩出去了,沉下來的是滿甸甸的混沌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