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满,我们出去看烟花吧?”杜清燕欣然的站在她面前。
见楼满烟视线探向身后之人,便又笑道,“这是我兄长,前两日才归京,你我乃生死之交,不若也随我唤一声哥哥吧。”
杜清淮坐在长案上,默然的看着两人热络到互动。归家当日听到不少流言蜚语,故而对楼满烟印象不大好。
想自家妹子秀外慧中典则俊雅,又怎会与蛇鼠之辈为伍,便又对楼满烟宽容一点。
对上那双明净幽深眼眸,似有无尽困惑凝固在其中,楼满烟恍惚一瞬,才将他想起。
是接受她一提糕点身穿蓑衣的男子。
这……着实低调了些。
“我与你之间交情,与兄长何干,我岂能占他便宜。”她丝毫不介意杜清淮打量的眼神,回了一记浅笑,面颊梨涡似带着酒香能让人沉溺。
两人三言两句,像是在说笑一般。
所谓的生死之交便被淡化了。
砰的一声,烟火宛如攀登九重天的仙木极而上,最后如银色瀑布洒落,绚烂而悠长。
大殿内亮如白昼,绚丽的颜色拂过琉璃灯、玉盏,像是在殿内架起彩虹桥。
杜清燕拉着楼满烟的手,“阿满我们去瞧瞧。”
楼满烟回眸看向顾岫,他身边围满了人,只能看到他头上镶嵌东珠的玉冠。
殿外,宫人们仰着头,也被着一年难得几回观的画面吸引。
回廊下已经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群,她们眼中似乎被烟火点亮,只是兴奋的看着笑着,却不敢喧哗。
杜清燕拉着她朝摘星楼走去,烟火泯灭后留下薄薄的一层雾霭,笼罩四周似在轻烟之中渡河行舟。
“杜小姐,请借一步说话。”顾岫从雾霭中走来,烟尘自觉退散,宛如被细雨洗涤后逐渐展露的一块玄玉。
两双清凌凌的大眼,齐刷刷的看向他。
在浮翠流丹的摘星楼前,显得格外的明亮。
顾岫一时恍惚,觉得两人的眼神似曾相识。
一个清雅隐含期盼,那双眼睛背后似藏着另外一个;另一个澄澈泠然,情绪沉敛。
顾岫敛下心头的怪异,对楼满烟道,“阿满稍作回避,我与杜小姐有话要说。”
楼满烟眼中笑意一凝,旋即又散开,“好。”
她折回了来时的回廊上,步伐轻快,略显孤寂。
杜清燕眼有着别样的欣喜,只是转瞬被尘嚣遮蔽。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她福了一礼,落落大方行止有度。
“听闻你舍命护下阿满?”
他的声音不似以往那般有力量,连夜空中的烟火都要轰烈许多。
他忽然的变化,却是因楼满烟而起。
杜清燕眼中传递的温度冷却一半。“我与阿满情同姐妹,自是应该护着她。”
“杜小姐弱质纤纤,却有男儿胸襟与气概,实属难得。”
“殿下谬赞。”她垂着头,两旁的竹叶拂过她的顶,还带着坠雪。
“听闻小姐去年坠过马,当时受惊过度神志不清,一连修养了数月。如今居然有了这份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