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四书题问的其实是——何为大学?
大学是大人之学、是君子之学、是走向人生大道的学问,李禾想到这里便开始破题:
圣经论大人之学,在于尽其道而已矣。
接着是承题:
盖道具于人,已而各有当止之善也。
然后后面就要开始阐述:
大人之学尽是而已,圣经所以揭之,以为学者立法欤?自昔圣王建国,君民兴学设校,所以为扶世导民之具,非强天下之所不欲,而其宏规懿范之存,皆率天下之所当然。。。。。。是则明德以求尽乎为己之道,新民以求尽乎为人之道,止至善以求尽乎明德新民之道,古人无道外之学也如是。
第一题写完了,李禾把纸张放在一边晾干,随后开始思考第二题,就在他皱眉思索的时候,村长和李楠、邹远三人则开始看起了他的回答。
三人越看越沉默,到最后村长放下文章长叹一声:“质朴流畅,醇古疏宕(dang),三郎文风已成矣。”李楠和邹远二人沉默不语。
这边李禾还在构思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该从哪里入手。
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取自《中庸·第十章》,前后是君子和而不流;强哉矫。中立而不倚;强哉矫。国有道,不变塞焉;强哉矫。国无道,至死不变;强哉矫。
意思是品德高尚的人和顺而不随波逐流,这才是真强啊!保持中立而不偏不倚,这才是真强啊!国家政治清平时不改变志向,这才是真强啊!国家政治黑暗时坚持操守,宁死不变,这才是真强啊!
李禾凝眉思索,突然间他眼前一亮,提笔写下:自古帝王之治、圣贤之道、不外一中。
看到自己写的破题,李禾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接着写下承题:
中者、举天下万世所宜视为标准者也。
接下来李禾开始阐述“中”的意思:然芸芸之众、率恭然不能自立。而豪杰奇逸之士则又不免矫持太过、而不能以大中为归。。。。。。惟有定识以烛於几、先有定力以持於局外、然后甘言好诃不足以诱之、群疑众谤不足以动之、权谋诡术不足以误之、祸福利害不足以乱之。而要其本原、在能取物欲之私而胜之也。故曰自胜之谓强。
李禾练字已经有三四年了,现在临的字帖是吴兴给他的举人字帖,字迹流利清秀,用来应试最好不过,不过读书人还得有自己擅长的书法才行,李禾看不上身边的这些字帖,也许这个朝代有更好的,但是以他现在的地位也接触不到,所以他干脆从自己的记忆中搜索出名人大家的字帖进行练习。
这边李禾把自己写完的第二篇文章放在一边晾好,就开始构思“春”怎么写,那边村长三人一看到李禾写完赶紧拿过去观看。
村长三人一边看一边摇头晃脑,时不时还出小小的吸气声,这些正在苦思冥想的李禾全然不知。
写诗是他最痛苦的事情,每次写出来都会被村长批评匠气太重,毫无灵性。
可是李禾的脑子就是不开窍,他虽然前世是女性可是他是学理科的啊,理科的怎么懂文科的风花雪月啊,他就是对于这些景色没什么感触,不就是花啊草啊的,有什么可看的啊,他看见这些植物脑子里就蹦出来什么科什么属,看见山川河流就想起这是什么地形,实在是写不出来。
李禾最后憋了半天终于写出来一应试诗,他看着自己的诗觉得很不错,于是高高兴兴地准备把自己写的诗交给村长评赏,却现村长和楠哥他们正拿着自己的文章一直感叹。
“夫子,我诗写好了,你看看,我觉得这次写的不错呢!”李禾兴高采烈的把自己的大作交给了村长。
哪个穿越的人没有成为李太白的梦想呢,谁不想成为潇洒风流的士子呢?
村长嘴角带笑的放下李禾的文章,李楠和邹远立马就把文章拿了过去仔细品读。
伸手接过李禾的应试诗,村长嘴边的笑意在看见诗的那一刻消失了。
他越看表情越严肃,眉头皱得越紧,看完之后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李禾,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要动手!不要动手!这小子刚刚还写了两篇好文章,他只是还没开窍而已,还没开窍而已!
村长扭曲着脸微笑的看向李禾:“三郎啊,夫子我水平有限,等到了双溪书院,让那里的夫子好好教导你,我相信你一定会写出来好诗的。”
李禾目露期待的看向村长:“那我这诗写的怎么样,比起以前有进步了吗?”
“啊?不错,不错!你这两篇文章写的不错!”村长摸着胡子哈哈笑道。
那边李楠和邹远也起了兴趣,他们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李禾的诗作的,每次李禾写完都是直接交给村长,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李禾的作诗水平如何,不过文章写的这么好诗作的水平应当也不差吧!
“三郎,可否一观你的大作啊?”李楠笑着问道。
李禾面露为难,不过想到刚刚夫子说自己写的不错,那这回应该不错吧。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楠哥随意。”
李楠和邹远兴奋的接过村长手里的五言六韵试帖诗,细细品读了起来。
只第一句二人就皱了眉头。
这。。。。。。李楠和邹远面面相觑。
不过想到李禾写的那么优秀的文章,安慰自己这应该是先抑后扬,后面写的应该不错,二人一句一句的读了下去,越读眉头皱得越紧,到了最后二人已经面色扭曲,不可置信看向李禾。
看到李禾期待又忐忑的目光,二人缓缓露出了一抹扭曲的微笑:“三郎。。。。。。写的不错嘛,还有进步的空间。”
“是吗?”李禾的小脸上迸出光彩,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写不出好诗的,这不就进步了吗?
只要每天进步一点点,总有一天他会写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神作出来。
站在旁边的三人不约而同的想道:可惜了,能写出这么好文章的手怎么写的诗那么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