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說的也是琅琊王。」我輕輕捋了捋手中的拂塵,「上皇錯怪貧道了。貧道亦是念舊之人,對琅琊王乃是十足的愛慕,何言無意?」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
「上皇莫非覺得,貧道這齣家之人,不該動了凡心,壞了清規?」我繼續道,「還是說,貧道本是一介罪人,高攀不上琅琊王?上皇要治貧道犯禁之罪麼?」
他的目光沉沉。
頭頂的宮燈在風中搖擺,忽明忽暗。
「朕說過,朕不想與你為敵。」他說。
「我也說過,你我早已是敵人。」
「那麼你要報復的是朕,更不該將其他人拉進來。」他冷冷道,「鄒承之事,劉溫之事,朕都不曾干預。這些年,你幫著昱之做了不少。但你也須明白,有些人,你碰了,不但於事無益,還會受其反噬。你真的覺得你能做得悄無聲息,無人在背後盯著?」
我當然知道。
那個人,可不就是他?
我冷笑,道:「上皇英明神武,運籌帷幄。我等微末之人,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上皇的眼睛。便如今日之事。上皇出手,我等連一個水花也翻不起來。上皇召我來,不就是要問罪麼?那麼我招認好了!今日之事,全是我一人做下,要殺要剮,上皇自便!」
一口氣說出這許多話,我熱血賁張。
心在胸口砰砰跳著,撞得山響。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事已至此,他若不打算放過我,那麼就算我百般推卸,也不會有任何迴旋餘地。那麼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大方地認了。至少能保住景璘。
對於一個已經一無所有的人而言,還有什麼好失去的呢?
他看著我,面色愈加冷厲。
仿佛一隻盯著獵物的野獸。
「你做這些之前,可曾想過你兄長?」他的聲音低沉,似壓著怒火。
聽到兄長二字,我愣了愣。
一股怒氣,如爆燃的火苗,登時躥起。
「上皇可是用我兄長威脅我?」我極力想鎮定,卻全然無用,只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微微發抖,「這天底下,最不配提我兄長的,便是上皇。」
他神色變了變。
我忍無可忍,不等他答話,向他怒目而視:「是!你的老師是死在了我父親的手上,可我父親已經隨先帝去了,我家也倒了,是還不夠解你心頭之恨麼?我兄長待你,從來一腔赤忱,不曾虧欠你半分!枉他當年如此信任你,不惜違背我父親的意願與你往來,還想讓我嫁給你!可你又如何待他?你只想利用他,如同棋子!不僅是他,這世間的任何人於你亦不過如此,在你的皇位面前無足輕重!可你竟如此不知足,什麼都想要!你抬抬手指,就能輕易壞掉我的事,卻還來假惺惺規勸我!在你眼中,我便是那等給點好處便可輕易作踐的人麼?你就算修一千座廣壽寺,我也不會將從前的事忘了!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便要把我的東西拿回來!」
他盯著我,目光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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