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当她现慕与潇没有对象,还是好说话,能好脾气地顺从地跟在后面,给予她想要的情绪价值和肢体慰藉。
就又大慈悲地给出一些看似善意的“纠葛”。
这就是柳墨啊。
她了解的,她花了好多年去了解和理解。
慕与潇明明白白地感觉到,她又找到了当年拉黑、删除柳墨一切联系方式时的心情——怨恨。
由爱生恨是个庸俗课题,她曾辅修过。
本来以为毕业就能忘光、放下,但在今天,柳墨又一次让她不要多想时,她记起来了。
她料定她这几天的回应都是错误,是可笑的。
尤其昨晚,她差点跟柳墨做到最后一步。
如果严苛一点,那跟做到最后没什么不同。
她跪在床上,跪在了柳墨身前,向做祟的欲望俯称臣。
安如说,不要落于下风。
如此重要的良言,她总是置于脑后。
她眼眸里摆放着精心打造过的平静,竭力想与平日一样。
“柳老师,我没多想,我也不喜欢多想。我只是自觉本事不足,领导催得紧,工作没进展,知难而退。”
柳墨全程目睹她的情绪变化,就像亲眼看着她弯下腰去拾起满地碎片,然后捧在手里,忍受着疼痛,装作若无其事。
“我说了,会让你的工作有进展,你以为我骗你?”
“外婆家去不得吗?”
柳墨不解。
话说到这个地步,慕与潇索性挑明。
“你如果真的孝顺,真有良心,不会一次不去看她。你不去也无可厚非,但说‘百善孝为先’,就像把外婆当成一个好用的工具。”
“让我感觉,我也是工具之一。”
她慢条斯理地说。
开始拿着她手里那堆碎玻璃渣扎人了。
柳墨在这种时候还能笑,温柔到极致,轻声问:“是,我是个没良心的人,她也不是我亲外婆。我为什么要真心孝顺你的外婆?”
慕与潇不理会这话的攻击性,点头,并无愤怒:“对啊,那就更没必要去打扰。”
“早点忙完工作,我们早点离开绍城吧。”
柳墨喊着招牌笑意,无声盯她一会。
“你不想去,我自己去。”
耐心告罄,慕与潇不想搭理她的以退为进。
“我会提交申请,换人跟进。”
柳墨以离开宣告了谈话结束。
她把自己关在了书房,一直到过了午饭时间都没出来。
韦安如一脸愁容,恨铁不成钢看着慕与潇,“你说你记住了我的话。”
“我是记住了,也想照做。但是,对方因为我总不配合,所以我打算退出。换个人来吧,你们会很顺利。”
慕与潇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
“不不不,换个人来,万一她直接取消合作呢?你忘了老板的交代,我们跟她后续的合作比这次采访更重要!”
韦安如也蹲下,把她叠在箱子里的手摁住了。
“那跟我没关系。”
慕与潇自暴自弃:“我只是打工人,公司就算明天倒闭也压不死我。”
“谁想压死你呢,我们只是去你外婆家。”
韦安如还不太理解,“就算你们关系不好,那毕竟也是她外婆啊,她或许真有事。”
“不去。”
慕与潇犯倔:“有本事让陈夏开除我。”
韦安如很久没有说话。
慕与潇低着头,以为韦安如在酝酿,预备把她大骂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