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徐栾并不在乎生命的长度,或者说,我们都不认为活着有什么好,”徐文星淡然道,“就像徐栾如今躺在棺材里,他仍旧还存在与这个世界,他并没有消失,而活着只是存在的其中一种表现形式。”
“所以我不以为他的死亡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不是吗?”
江橘白垂眼看着火盆里的灰烬,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不会讲这些道理。
他只知道,徐文星歪打正着了。
因为徐栾真的就在他们身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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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开席,吴青青要留下吃饭,江橘白没胃口,他吃不下死人徐栾的饭,坐在屋檐底下,仰头看着天呆。
他在想怎么能解了和徐栾的契,然后凭借着铜钱,让生活恢复到以前的状态,顺便,再让李小毛可以投胎去。
“介意陪我去楼上徐栾的房间看看吗?”徐文星站在旁边,戳了戳江橘白的肩膀。
江橘白瞟了对方一眼,本想拒绝,可对于徐栾,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他遂起身,“好。”
“徐栾在学校的人缘很好,今天不是正席,明天才是,估计很多老师同学都会来,”徐文星喜欢笑着说话,让人觉得他很亲切,“说真的,虽然我刚刚对你说了那些话,但我私心还是觉得徐栾死了很可惜,他要是还活着,说不定以后是比他爸还厉害的人物。”
用徐美书做对比,那是真厉害了。
“是吗?”江橘白心不在焉地回了句。
“当然,徐栾是年级第一呢,你不知道?”
“……”江橘白手指按在楼梯扶手上,“我每次只看排名的最后一页。”
徐文星回头看了眼江橘白,忍俊不禁,“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江橘白不介意。
他跟徐文星走到了徐栾的房间门口,徐文星推开了门,房间的场景一入目,江橘白的脑袋中间就出现了第一次看见徐栾的场景,以及那天生的事情。
不适的感觉就好像触手一样朝江橘白袭来,江橘白其实有很多疑问,其中最大的一个疑问便是为什么仓库里的灵堂明显是为徐栾准备的,但尸体却并不在棺椁里面?而且,他当时摸过徐栾的尸体,还是热的,说明刚死不久,那仓库里的灵堂难道是徐栾自己备下的?毕竟徐栾在自己的遗书中就提前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
“徐栾的洁癖还真是,”徐文星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哑然失笑,他随手拾起了桌子上的一本书,“罪与罚?这种书也只有徐栾能看进去了,我还是比较喜欢故事会。”
“你喜欢看什么书?”
江橘白站在门口,摇了下头,“我不喜欢看书。”
“看出来了。”
徐文星翻着手里那本罪与罚,忽然好奇道:“你刚刚为什么要给徐栾磕头?”
“……”江橘白靠在了门框上,“想磕就磕了。”
他的倔强使人产生一种油盐不进的无力感。
江橘白的对面便是房间的窗户,窗外是与房间相连的小露台,位于徐文星身后。
小露台上的藤编躺椅上,一道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
江橘白心头一跳。
“这本书我能带走吗?”江橘白看向徐文星手里的那本书。
徐文星讶然,“这估计不是我能做主的。”
江橘白便转身下楼去问徐美书了。
他很快就又上来了,那本书被放在了桌子上,江橘白拿走后,和站在露台吹风的徐文星说了一声,“他说书可以送给我。”
徐文星回头,了然地笑,“我就知道徐先生一定会同意,他不是小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