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槐猛抽一口烟,烟头在夜色中明亮起来,他吐出青烟后,转身往回走:“走,去李大国家里看看。”
“不看现场了?”韩东铭微微蹙眉。
“没什么可看的,你们不是已经锁定凶手了吗。”徐槐道。
韩东铭疑惑看向石大国,徐槐这小子不专业呀!
石大国耸耸肩:“李大海那小子,确定是通县灭门案的凶犯之一,他们四个把……”
听完,韩东铭目露凶光:“妈的,算他死得快。”
李大海结婚了,妻子是无轨二厂的财务,有一个半岁的儿子。徐槐几人在李大海家里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重要信息。
反倒是李大海老婆的无动于衷,引起了徐槐的注意。
按理说,年轻夫妻的感情不会太差,死了丈夫居然一滴眼泪都不流。徐槐看着静静坐在椅子上的女子,问道:
“李大海平时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他的妻子缓缓看向徐槐,嘴角突然翘起:“强迫多名妇女同志发生关系,算是反常吗?”
徐槐面无表情,甚至心里没有一丝波澜,李大海能做出这种事,他一点也不惊讶:
“没报警吗?”
李大海妻子自嘲一笑:
“他爸是工会主任,当初逼着我嫁给他儿子,我不同意又能怎样?连工作都保不住,还拿我弟弟进厂名额卡我。”
“既然嫁给他,我认命,可为什么还要在外面乱来?”
“我就报复他!他以为儿子是他的,呵呵……”
“……”徐槐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停顿片刻,李大海妻子抹掉眼泪,起身从书架里翻出一本武德充沛的书,一本《民兵训练实用大全》,递给徐槐:
“我在书里面的空白处,记载了李大海强迫其他妇女的时间,还有地址,这只是我知道的,本来打算举报他的,现在好了,他死了,死得好啊!如果对你们有用,拿去吧。”
徐槐沉吟着,没有翻看书。
片刻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徐槐把手卷成桶状,装进兜里,大步离去。
……
凌晨两点多,外三分局。
从通县赶回来的汪大飞饥肠辘辘,正蹲在刑警科的蜂窝炉前,用铝制饭盒热一份坨的杂粮面条。
黑黝黝的面条里掺杂了玉米面、高粱面、一颗颗碾碎的高粱粒和少许的玉米粒,清晰可见。
这是一份昨天的午饭,他们组一个组员的老婆,给组员带的,因为跟着汪大飞去通县,昨天中午没吃。
那小子来了一个多月,还是工勤编制,每月十八块五。
汪大飞平时最讨厌吃高粱面,那玩意吃着口感太差,拉嗓子不说,还拉不出来。
可翻遍了办公室,啥吃的都没有,只有这一份坨的高粱面。
四五个人眼巴巴地看着加了水高粱面,咕嘟嘟的冒泡,加热之后,面条也碎成了渣渣,跟面糊糊似的。
人在饿的时候,只要能果腹,好不好吃不重要!
四五个人狼吞虎咽,你一口我一口,把高粱面喝的干干净净,一个个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只盼望着天赶紧亮,好去外面吃些早点。
正巧这时候,徐槐带人回来了,瞧见他们狼狈的样子,惊愕道:
“怎么不去食堂?自己弄点吃的?”
“食堂锁门了。”
“那也不能饿着啊!”
徐槐大手一挥:
“走,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