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早上来好几个买毛笔和字帖的了,你们学校最近有什么活动?”
“太好了,还有字帖,我也要!”张佳悦开心拍掌,回答徐妙的问题:“下个月我们学校有艺术节和冬季运动会,我报名了书法展,要写一幅字交上去。”
“怪不得。”徐妙了然,将手头上的商品结了账,“我把这个账结了就帮你拿去。”
苏和景替张佳悦道了谢。
毛笔、书法字帖这类文具冷门,每年能卖出去的屈指可数。因着附近小区学生居多,徐妙才置办了点,放在货架角落里。
她送走了客人,趁着没人的时候才去里层货架找存货。前脚刚去,后脚苏和景就跟了上来。
只有两个人在的情况下,徐妙忍不住道:“以前都没发现,苏医生装的这么好。”
她蹲在货架底层,往里翻找,小半身体都探入其中。苏和景怕她撞到脑袋,弯身伸手,略挡着点。
就算她真撞到,也是在他手心上,不疼。
听得徐妙这样讥他,苏和景轻声说:“不如小老板……乖巧,可爱。”
语气很淡,像是在陈述事实。
换作半月前,徐妙多半会认为这句话是在夸她,心弦被他撩拨上一番。
现在好了,她在网上张牙舞爪的样子,完全被他拿捏妥当,这话怎么听怎么都是嘲讽的意思。
徐妙哼了声:“你知不知道,你昨晚的行为……”她生怕被张佳悦听到,后面的话几乎都是难以听见的气声:“是在传播涩情,犯法的。”
苏和景沉沉笑了下:“小老板昨晚没回消息,觉得我传播的,还行吗?”
他竟不觉得害臊,有脸问出来。
徐妙东西也不找了,歪头看向他,才发现他弯腰很深,像是为了听清楚她说话一样,挨得很近。
他半阖着眼帘,纤长的睫毛不规则轻颤,不知是风动还是他动。
徐妙心间倏然一动,咧嘴笑开,光是听苏和景说话,真没有一点害臊窘迫的意味。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方才可视他的微小细节,远不如他话语的淡定直白。
她升起了几分玩弄的心思,挑了下眉梢:“苏医生你忘啦,我还握过,行不行我知道。”
想要借此来看苏和景方寸大乱的脸红,他这张禁欲高岭之花的脸蛋红起来,秀色分外可餐。
没想到,苏和景掀起眼帘,正撞入她眸光中,两人连呼吸都拘谨了起来。视线交融的黏腻炽热在这种环境下被放大数倍。
比那天晚上感受到的,还要清晰。
那晚多的,是云雨交融的混乱兴奋,在关了灯的黑暗里,尽数被初次的体验吞没,来不及细细去尝到什么。
而现在,大白天的,在人来人往的超市里……
两人距离诚然已超过了正常邻居的社交距,小心翼翼下的感官对小小的暧昧格外敏感,诚然是比那晚更要刺激。
徐妙紧忙住脑,不能再细想下去了,正要继续翻找出毛笔,刚一回神,便看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
苏和景露出的那段脖颈,渐渐泛起红晕,如同春夏里的漫天红霞,朝脸颊晕染去,变呈淡淡粉。
他原本清冷的五官,被渲染得满是旖旎。
徐妙在无声的暧昧里,被他惊艳住了,眼睛不住看直了,加重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睫毛因风微颤。
他的唇瓣也是淡粉色的,在他用力抿紧的情况下,泛起了一点玉白,显得冷。
她有点好奇,他的唇,是冷是热。
她的视线紧盯着他的唇,苏和景不是没有察觉,他忽的想起许久之前,她曾在聊天中大放厥词,意图说出“给我亲下嘴”这样的话。
是……又起了这门心思?
苏和景手指僵硬地合拢攥紧,哑声问:“要不要,给你亲下嘴?”
徐妙听到脑海中无数根绷紧的弦,在这一刻铛铛铛铛地接连断掉。她脸上蓦然升腾起红霞,与苏和景的相差无几。
她想斥骂苏和景真不要脸,她怎么会有这种意思!她可是正经人!
“这……你……”徐妙错开视线,话在嘴边徘徊了几圈,却被忽然出现在货架尽头的张佳悦打断了:
“小叔,妙妙姐,你们都去好久了,再不出来我要迟到了。”
徐妙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站起来,脑袋一昂,便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她没有在意,只当时撞在了货物上,心虚地站起立定。
像被抓奸了。
苏和景掩唇轻咳,将手背在身后,脸上颜色未消,却还是副坦然淡定的姿态:“马上,一分钟。”
气定神闲的,就算叫人瞧见他的脸红,也决计不会想得出,他这样的人会躲在货架下问别人亲不亲嘴。
亲不亲的,徐妙哪里还敢想,三下五除二将毛笔和字帖都找了出来,任由张佳悦挑选了一番,才结了账。
过了两个小时,徐妙整个人都被“给你亲下嘴”三百六十五度环绕立体播放,跟许多个苏和景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似的。
她估摸着这会儿他已经坐在了诊断室里,忍无可忍打开了和他的聊天框。
先打开的是头牌哥这个微信,昨晚刚传播了涩情视频,大白天不忍直视,她急忙退出,打开了【苏单纯】。
这个备注,提醒着她曾做过什么令人笑话的蠢事。徐妙咬牙,将备注改成了:【隔壁坏心闷骚男】
小喵不生气:【(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