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就跟监狱里的囚犯差不多,晚上回去被郭丽平盯着,白天在公司被关照盯着。
早上关照还要借着探望郭丽平为由,接自己上班,她只剩下班路上的一点点时间,可以放空自己。
关照一看宋芷鸢又翻了脸,只能放弃。
那天傍晚,下起了冬雨,又冷又湿。
宋芷鸢选择了步行回家,她一点都不觉得这段路漫长。
虽然很冷,但是很自由很放松。
她听着巴赫的《众赞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宋荫道上。
晃晃悠悠走到宿舍楼下时,宋芷鸢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她总觉得冥冥之中,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她把伞侧偏了一下,放眼朝远处望去。
小区的香樟树下站着一个人,撑着伞,身形修长。
宋芷鸢一下子就看出那是岑牧声。
其实,岑牧声已经站在这棵树下连续看了她好几天。
自从岑牧声发现宋芷鸢住在馨悦汇后,只要是他能准时下班,他都会在这棵香樟树下默默等待。
只为了看一眼下班时的宋芷鸢,这个住在他心坎里的女人。
今天,宋芷鸢终于发现了他。
宋芷鸢顷刻间眼泪滚滚,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抬也抬不动,走也走不远。
但是她不能停下,也不敢回头。
在这个男人的目光下,她每一脚就像踏在了刀尖上,生疼。
“丫头,你伞坏了吗?怎么满脸都是水?”
郭丽平看到女儿进屋,关心起了她。
“风大,吹的雨。”
宋芷鸢擦了擦自己满脸的泪。
此后几乎每一天,宋芷鸢下班时,都能看到岑牧声站在那颗香樟树下远远看着自己。
她的心,从第一天的悲痛慢慢变成习惯,再由习惯变成踏实,又由踏实变成甜蜜,再由甜蜜变成盼望。
最后,所有的感受都汇聚成了爱。
滋养着她。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直在自己身边静静守候,从未离开。
此后每天,宋芷鸢都对下班那一刻翘首以盼。
她总是第一个冲出办公区,她健步如飞,心无旁骛,奔向她心中那棵四季常青的香樟树。
这种相守相望的模式,大概持续了十几天。
元旦放假前,岑牧声突然没有出现。
宋芷鸢猜测岑牧声是回了杭州,因为他曾经说过元旦要带自己回去见父母。
元旦后,岑牧声依然没有出现。
宋芷鸢猜测岑牧声可能是多休了几天年假。
元旦后一周,岑牧声还是没出现。
宋芷鸢开始变得茶饭不思,魂不守舍。她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她上医院网站查了岑牧声的排班表,发现全部显示停诊。
宋芷鸢惊慌失措,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她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
“王主任,你知道岑牧声最近的情况吗?”
宋芷鸢再也支撑不住,她觉得自己离疯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