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盟?”
地子规听到这个名字,在心里琢磨起来。自己现在被分到了这个怠惰部,而之前在竞技场上对战的两人来自嫉妒教与暴食阁。看来这个地狱的势力是根据七宗罪来划分的,一共有七大阵营。
调酒师将银壶中混合后的酒水倒入一个小酒杯中,递给了无面。“谢了,伊鹑。”无面接过酒杯,但没有马上喝下。
地子规看着无面脸上的骷髅面具,有点好奇他这鬼样子怎么喝东西,估计一会就得把面具摘下来吧,自己总算是能看看自己这位怠惰部的师傅长什么样子了。
无面的手靠近了他的那张卡通骷髅脸,却不是要摘下面具,而是用手掌托住脸,手肘撑在台面上,身子侧着依靠在吧台边,脑袋半对着地子规。
无面的目光似乎停留在那名叫做伊鹑的调酒师离去的背影上,“伊鹑,这听着实在不像个恶魔名字,对吧?”
“嗯?”地子规被对方这突兀的问题弄得猝不及防。
“这家酒吧的客人主要以亡灵为主,她即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也是这里的调酒师。她是少数对待亡灵很温和的恶魔,她还给自己起了个作为调酒师用的外号,算是跟咱这些无名的亡灵打成一片了。”无面的眼神藏在面具之下,无法被外人察觉,但地子规心想那双眼一定是仍放在调酒师忙碌的身影上。
自己这师傅不会是看上了那位女恶魔了吧,地子规在心里嘟囔,不过那恶魔的身材与面貌确实能算得上是有吸引力的,像是开启一瓶新奇的酒一样,散出的色泽与气味能使看到的人停下脚步,产生尝试一下的想法……
地子规从胡思乱想中挣脱开来,他也不再去想象无面摘下面具是什么模样,赶紧询问道:“师傅,你说的暴怒盟是什么样的啊,很强吗?”
无面没有马上回答,他捏起小酒杯,接下来的一幕令地子规大跌眼镜,他没有摘下面罩,直接仰起头,将酒对准面具上的骷髅脸下方倒了下去,等他头再低回来并放下空酒杯时,那酒水已经全部透过了他的面具。地子规内心十分无语,他实在没想到对方连喝酒都不摘下面具,难道自己的师傅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师傅,你这面具还透水啊。”地子规脸上带着略微尴尬的笑容,而无面没有接过他这句话茬,自顾自地说道:“说起来,我还没有好好跟你介绍过地狱的势力构成。”
地子规一听对方将要谈正事,顿时脸色凝重,身子前倾,毕竟对方接下来说的话是关乎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比赛,也有关未来在这陌生的地狱如何生存。
“七宗罪你应该听说过吧,这玩意用在了不少电影游戏之类的创造上,你们年轻人应该都有了解。”无面顿了顿,看到地子规点点头便继续说道:“地狱是靠罪人身上的罪孽作为能量进行运作的,这七宗罪,就是七种能源,地狱的七大阵营就分别掌管着一种罪恶能源。”
“这罪恶能源的价值也就决定着相应阵营的实力,这些罪孽都来自于人间,随着人间的展与变化,这地狱的阵营实力差距也就跟着变化。”
“目前大概的排序呢,从最强到最弱差不多是这样:傲慢殿,嫉妒教,贪婪会,暴怒盟,怠惰部,淫欲堂,暴食阁。”
“平常呢,咱这七大阵营相互之间就是在竞技场上切磋切磋,私下里还会有领地纠纷之类的矛盾冲突——当然,咱怠惰部不会的,咱主打一个与世无争——有时候他们还会雇佣一些中立的佣兵打手,这些咱先不说。”
“反正啊,你被安排要跟暴怒盟的人干一架,暴怒盟,你听听这名字,那里面算是人均狠人了。我看了要跟你打的那家伙,叫做灾拳,算是亡灵竞技场的明星,这么说吧,看到他的名字直接押他赢就完事了。”
无面慢条斯理说着,每说一句话,地子规的脸上就变得难看一分。等他说到最后,脸色煞白的地子规忍不住问道:“师傅,我这刚下地狱,第一次打架,能打赢他吗?”
无面把头转向地子规,又转到一旁,微微摇了摇头,“子规啊,别嫌师傅说话难听,之前有比你身板壮得多的小子碰上了灾拳,被揍得那叫一个惨啊,那拳头,就像是在那小子身上整了一场大地震一样,碎的一地都是啊,真是够惨的。”
地子规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他几乎带着哭腔地追问道:“师傅,那我该怎么办啊?你得赶紧教我点什么东西,能不能把之前阿斗用的那两把枪借我啊,一把也行啊师傅。”
无面朝对方几乎跟自己贴上的脸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都说了,那枪是人家自己悟出来的,是你师兄用他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变出来的,别人可用不了。”看着地子规那从惊慌到绝望的表情,无面叹了口气说道:“别着急,你师父我来的路上已经联系好了,一会就有人过来帮咱。”说着无面举起自己右手的白色手表晃了晃。
地子规看到那智能手表上聊天信息的画面,有些激动的向无面询问道:“难道是请了什么高手到赛场上来帮我?”
无面摇了摇头:“竞技场的规则上写好了,是你跟灾拳一对一的对决,人数限制可算是竞技场仅存的规则,人家裁判肯定盯紧了。”
“那,难道是要顶替我上场?”
“上赛场是要经过灵魂筛查的,别看你师兄当时一翻栏杆就直接上场了,能进入赛场的亡灵都是提前定好了,未经允许的灵魂的进不了赛场的。”
地子规挠了挠头,有些迟疑地问:“那,是要给我什么强大的道具吗。”
“不错,我找了个老熟人,他拿货过来了。”
这时,酒馆的木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棕色风衣,头顶褐色浅顶软呢帽的男人走了进来,帽子上有着很深的凹痕。无面看到男人走进来,便站起来去迎接他,地子规也就跟着站起来。
风衣男的身高比自己略矮一点,地子规第一眼看到对方的脸黑乎乎的,走近点才看清,原来他的脸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黑色纱布。
怎么这人和自己师傅一样见不得人啊,地子规忍不住在心里想到。
三个人来到一旁的卡座坐下,无面与地子规坐在一张沙上,风衣男坐在对面。
“这位是鸠心,硫磺湖区最知名的商贩,他从贪婪会脱离出来单干,很有本领,全地狱最物美价廉的东西都在他这里。”无面向一旁的地子规介绍着眼前这位一脸黑纱布的怪人。
鸠心摆了摆手,示意无面停下来,“得了吧,物不物美我不知道,我这里的东西确实是全地狱最便宜的。”鸠心的嗓音沙哑低沉,说罢,他将头转向了地子规,“就是你小子后天要跟灾拳打吗?”
看到地子规点头,鸠心一只手伸进了宽大的风衣里摸索着,同时嘴上继续说着:“本来我听你师傅这么说都想着到时候直接押灾拳赢得了,但一想到我跟你师傅那么多年交情,多少还是帮一下吧,毕竟咱这位地选之人要是第一场比赛就拉了胯可太难看了。”
话音未落,鸠心掏出来一个白色的药瓶放到了桌子上,地子规有些吃惊,“这是,药?”
“这是能帮你赢的药。”鸠心解释道,说着,他打开药瓶,取出一颗纯白色的胶囊。
他捏起那胶囊,朝地子规与无面展示着,“吃了这药,你就能瞬间变强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是药三分毒你听过吧?”
地子规盯着那颗药丸,“听过。”他小声回答,同时心里暗想:“难道这药像是兴奋剂之类的东西吗,吃了之后自己的体能能突飞猛进?”
他看到鸠心的另一只手竖起五根手指。
“你的意思是,你这药五分毒?”地子规有些忐忑地问道。
“那倒不是,我这药吃完了五分钟后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