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曾經青梅竹馬的長風哥哥流淚,也就是茯苓心裡向著她什麼都不會說,叫王府的下人知道了,少不得會傳出些謠言。
「殿下待我,已經算不錯,成婚這麼多年也沒個旁的側妃妾室,我還奢求什麼呢。」
茯苓有點想哭,溫嬋嘴上說著安慰自己的話,可聲音輕的就像是一陣煙,被風一吹,就要散了。
蕭舜待她好嗎?是待她不錯,自她進門一個別的女人都沒有,待她溫柔體貼,可要說待她有十分的好?似乎也沒有那麼好。
一去三年多,一年只有一兩封信,一遇到宮裡的事,只會讓她忍讓。
她過的既舒心也不舒心。
與葉長風,說來是皇家賜婚,可她爹爹,堂堂國公,若是執意拒婚,難道就拒不了?
與三殿下縱然舉案齊眉,卻到底意難平。
尤其這個時候,三殿下一走便是三年,她在宮中被賈升調戲,被貴妃羞辱,家裡連一個能做主的,撐腰的的人都沒有。
救了她的是那位江公子,王府沒錢,她這個王妃過得還不如普通富貴人家的小姐,知曉她缺錢缺糧,送來錢財的是長風哥哥。
怎能不叫她心中難過?
接下來幾日,溫嬋難免心中鬱郁。
她心裡還裝著一件事,那位江公子的十五之約,總覺得不赴約太不給救命恩人面子,可若是赴約,孤男寡女總有些曖昧色彩。
夜晚時分,一隻雪白的金絲鴿飛至窗邊,在她妝檯前流連不走。
「小傢伙,我可養不了你。」
溫嬋手裡也沒小米,只能剝開花生,把裡頭的仁掰開碾碎,餵給這小動物吃。
然後便看見這鴿子腿上的信筒,摘下來打開一看,是那位江公子的信。
雖沒見過那位江公子的筆跡,可從信上的口吻看,除了他便在沒有別人,他在信上問,十五那日會不會赴約,近日可有什麼銀錢上的難處?
沒想到此人面上冷淡如寒冰,信里卻絮絮叨叨,還寫了一好字。
溫嬋捏著那紙條,左思右想,沉默許久,直到金絲鴿將她掰碎的堅果吃光,開始啄她的手時,才回過神來。
摸了摸這鴿子肥嫩的身子柔軟的羽毛,將紙條丟進暖爐中,沒一會兒,紙張便燃燒成灰燼,一絲痕跡也沒留下。
「小傢伙,回去吧,我……我沒有話要帶給你主人的。」
捧著那隻鴿子,輕輕往窗外一扔,它撲棱撲棱飛走,溫嬋關上窗戶,一碗翻來覆去都沒怎麼睡好。
誰知,第二日,那鴿子又來了,紅嘴白毛眼熟的很。
「怎的又是你啊?現在城外流民多,可別叫人把你捉住給吃掉了。」
打開信筒,這回裡頭就只有一句話,已經開始直接問她『你是不是不想來?』,唯有這一句,卻叫溫嬋面上羞愧,臉都開始發熱。
她沒回信。
第三日,她緊閉了窗戶,可那鴿子在窗外一直咕咕叫,還啄窗沿,茯苓還在納悶是什麼東西,被溫嬋支支吾吾尋了個理由支了出去,急忙把那要命的小傢伙弄進來。
「不是跟你說了,莫要來了嗎?下次再來,把你燉成鴿子湯!」
溫嬋做勢嚇它,可一隻鴿子怎能聽懂人的話,豆子一樣的眼睛望著她,只窩在她對面咕咕的叫。
溫嬋頓時便泄了氣,她跟這小傢伙置什麼氣呢,便是真的將它殺了燉了,難道江公子就不會派出第二隻第三隻信鴿?
希望來信的人一年到頭也不來封信,不希望來信的倒是日日都想著她。
江公子不是挺懂事嘛,還說受人所託,為何要一直逼迫於她呢?
這回紙條上甚至都沒話了,只畫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芍藥花。
溫嬋心裡咯噔一聲,越發無奈,這一回只好給他回信,卻沒好氣的寫了一個字,打發那鴿子走。
鴿子有點不滿,怎的連零嘴都不招待了,不滿的啄了啄她的手,等她把信團成小團塞入腿上的竹筒,啪啪飛走,消失在夜色之中。
徒留溫嬋在屋內苦笑。
第18章
冬日的西京,有些格外的冷,但桂園卻不是這樣,雖是個園子,卻各處都點了炭爐,格外暖和。
掌柜在園子各處種了各色花草,現在正是梅花開的艷麗的時候,桂園的幕後老闆很會做生意,不吝重金,從暖房溫室中養的花草擺放各處,園中仿照江南園林做的山水,當真是美極了,這裡乃是達官貴人吟詩作對,聚會的風雅之地,雖不是那等秦樓楚館,卻也著實是西京的一處銷金窟。
江公子既然是隆陽公之後,又是大內鬼谷司統領,能在桂園包一處幽靜之所,溫嬋毫不懷疑,他能做到。
桂園她沒少來,但此處幽深的院子,似是與別處不同,就如那驪山行宮中心的小院似的,明明已在桂園深處,隱隱能聽到別院一些絲竹聲樂,卻好似隔的很遠,是一處非常安靜的地方。
亭子中已經擺好膳食,上頭照著蓋子,下面溫著熱水。
這院子布局很巧妙,假山把外面隔絕,像個天然的水簾洞,亭子外有一株綠梅,開的枝葉繁茂,上頭的綠梅一團一團,花團錦簇,將涼亭遮擋的嚴嚴實實,涼亭外便是靜靜地溪流,裡面還有幾尾錦鯉,慢吞吞的游來游去。
不一會兒,天空便有些陰了下來,細細密密的下了一點小雨,因為天氣冷,不一會兒就變成了綿綿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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