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整个皇宫搅得不得安宁的清风苑,早早的就熄了灯,月色朦胧笼罩着小院,一片安详,就连偶尔摇晃的树枝,都像是在哄睡着谁。
欧阳蕴因为养伤,也挪动不了,岀不了门,就趴在床上听桂嬷嬷讲了好几天京城的人和事,欧阳蕴云里雾里的头晕,又喝了安神药,早早的就睡着了。
睡不着的是云舒院。
“娘亲,三皇子一直没有回信,这可怎么办啊。”欧阳若若踩着绣花鞋在屋里来回的走着,两只纤纤玉指来回绞缠着,手指上的皮肤都发红了。
从那王管家来之后,欧阳若若简直是度日如年,整个人瘦了一圈,小下巴都尖尖的了。
这几日云舒院的气氛紧绷,这里的丫鬟走路都是踮着脚的,院里已经有五个下人挨了打,换了四五套茶具了。
沈凌薇的半边脸还有一点点红肿,可见当时的欧阳文修用的力气之大,加上这几日照顾欧阳若若,头有些痛,手撑在茶几上抚着额头,觉得耳膜一鼓一鼓的响。
“娘亲,怎么办啊,万一明天那疯瘸子再来,万一他直接送聘礼,我就完了!”欧阳若若的精致娇美的脸上满是惶恐。
沈凌薇放下撑着头的手拍了拍桌子,没好气的说道:“你不要再走了,走的我头晕!”
欧阳若若娇声哽咽:“可是我害怕啊,娘亲,万一,万一我嫁给他,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沈凌薇闭了闭眼,稳稳心神说道:“你在这把地板磨穿了也于事无补,皇上不会允许侯府两个嫡女都嫁到一个王爷那的。”
虽然永昌侯府不再是顶级权贵,可也不是能让人这么侮辱的,皇上不会这样行事的,如果说那日在除夕夜宴上情势所逼,把话赶到那了,想必皇上都不会让永昌候的嫡女嫁过去。
欧阳若若脸色更难看了,眼尾泛红,眼泪啪啪的往下掉,“那我不是更危险,如果非要娶我和那个人其中一个,你觉得会有人选那个乡下来的粗鄙丫头吗?”
沈凌薇稍微有些着恼道:“那现在哭闹又有什么办法吗?等明天天亮,如果没有信儿,我明日正好回你外祖家,到时候托你外祖去宫里打听一下。”
因为脸被打的青紫红肿,自己不能出门,前几日,娘家侄子议亲自己都没回去。现在脸上的伤基本看不出来了,明日赶紧回去一趟。
李妈妈劝道:“夫人,回海棠苑休息吧,天色晚了。”
沈凌薇点点头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叮嘱着:“你也赶紧睡吧,不用担心。”
欧阳若若看着自己母亲的背影,气的直跺脚。
太阳初升,温暖又不灼人的金色阳光润润的洒在大地上,让春天的大地更加柔软,多姿多彩。
欧阳蕴这两日伤口已经结痂,红肿也消退,昨天已经能够下床慢慢走一小会了。
“小姐,该吃早膳了。”琥珀拎着食盒走到屋里,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甩了甩手说道:“咱们院子离大厨房有些远,现在还好,这要是冬日,饭菜拿到这里,都凉透了。”。
说着就将食盒盖子打开,将早饭一一取了出来摆放到桌子上。
屋里的摆设已经全部换了新的,家具是柏木的,做工精巧,颜色淡雅,有淡淡的柏木的香气。
床帐,垂花,窗纱,幔帐,统统换了新的,门口的屏风也换成了仕女游园春景图。
屋里也摆了盆景,添了生机,更像是小姐的闺房了。
刚刚打着门帘的玛瑙也一起过来帮忙,嘟着嘴嘴里抱怨道:“可不是吗,路这么远,以前咱们在庄子上还有自己的厨房呢,吃什么做什么,现在倒好,人家做什么只能吃什么。”
服侍欧阳蕴梳洗的桂嬷嬷脸色微沉,以前在庄子上,想着都自在些,没有严苛的教导着俩丫头规矩,现在回来了,这就显露出来了。
将最后一根发叉插好,桂嬷嬷搀着小姐往桌边走,“小姐都没说话呢,你们两个倒是话不少。”
琥珀面色微红,有些羞赧的低下头,玛瑙撇了撇嘴说到:“嬷嬷,我也没说错啊。”
欧阳蕴虽然不是这古代的人,这几日也看出了,玛瑙的性子有些跳脱。
凳子上铺了厚厚的软垫,欧阳蕴慢慢的坐下,呜,还是有些疼啊,再有个三天就差不多了吧。
桂嬷嬷将筷子递给欧阳蕴,又拿了公筷递给玛瑙,说道:“给小姐布菜。”
玛瑙有些惊讶,小嘴微张,大大的圆眼有些意外,刚要说,这以前是琥珀做的,眼睛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琥珀。
琥珀刚要迈步上前,桂嬷嬷一个微凉的眼神看过来,刚刚抬起的脚就放了回去,还用眼神示意玛瑙赶紧过去布菜。
玛瑙只得上前接过公筷,帮着欧阳蕴夹了菜到碗里。
桂嬷嬷吩咐琥珀道:“琥珀,你去账房领了这个月的月例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