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塔镇的黄昏悄然而至,晚霞浓墨重彩,炊烟袅袅。
梁彦平给她挂了通电话,说:“我快到镇口了,过来接一下。”
叶词诧异:“你不是明晚才回吗?”
“想陪你上坟,看看肖叔和卢阿姨。”
她哑然愣怔,心跳秋千般摇荡,一点点酸涩弄红了鼻尖。
急急忙忙出门,不由加快脚步,路上想好了,待会儿必须得揶揄他一顿,架子可真大,还要人亲自去接。
到镇口,瞧见梁彦平扎眼的身影,叶词跑上前,正欲开口,突然怔住。
四月天气渐暖,街上的行人甚至已经开始穿短袖,梁彦平脖子上却挂着一条围巾,丑不拉几的围巾。
叶词认出那是自己当年给他织的,脸颊顿时红透,心跳乱撞。
“你……戴这个干嘛?”
怎么会还留着呢?
梁彦平倒没有丝毫不自在,低头瞧瞧,十分满意的样子,挑眉道:“新房子快装好,爸妈收拾东西,差点把这条围巾丢掉,我不得赶紧捞回来,否则辜负你一番心血。”
叶词抿唇,不自觉地踮踮脚,仍旧有些臊,伸手将围巾取下:“太丑了,别戴出门。”
梁彦平没说话,牵起她的手,十指交错。
夜灯一盏一盏亮起,街上的人赶着回家,倦鸟归林。
“想吃什么,要不要下馆子?”他问。
“李爷爷做了晚饭。”
“你喊他什么?”
叶词一怔,抬头望去,转念反应过来,咧嘴嗔笑。
梁彦平瞧着她:“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早晚要改口的。”
叶词眨眨葡萄似的眼睛,轻轻应了声。
他们走入熟悉的长巷,光明正大牵着手,同路过的邻居打招呼。
“待会儿出来散步吧。”梁彦平提议。
“好呀,你想去哪儿?”
“随便逛逛,到火车站附近看一看。”
叶词失笑:“你怎么老惦记火车站呢?”
梁彦平轻叹:“我的处子之身就在那边被你夺走,旧地重游,怀念一下。”
叶词不禁摇头,笑意更甚。
“之前说过,我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梁彦平开口:“其实当时心里想,回不去,但可以重新开始。”
叶词倒吸一口气,暗骂这男人真是闷骚:“好巧,我也这么想。”
我们终于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远远的,长巷那头,外公坐在门边摘菜。
他们把手扣紧。
回家吃饭。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