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查房的护土,走廊上的灯已经熄了,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勉强照出屋子里的景象。
没有什么异常,窗帘被夜风轻轻吹起,又落下……
窗帘?
她记得,临睡之前,明明关上了窗户。
所以,窗帘为什么会动!
这时,一道黑影从后方走了出来。
既高大又修长,是个男人。
舒烟汀不动声色地伸出手,刚打算按铃,那道黑影开口了:“是我。”
虽然她不想承认,但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裴寄的声音。
整个人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了。
“你来干什么!不是答应离开了吗,为什么还要过来!”
“我暂时离开,只是为了给你一个比较合适的治疗环境,现在你恢复了,跟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她的情绪渐渐高昂起来,明知道不应该,但就是控制不住,“回去被你继续锁着,浑浑噩噩地蜷缩在那里,肆意玩弄,毫无尊严的对待?是,是我有错在先,是我先对不起你,但我已经赎过罪了,我们两清了!”
“不是的,舒烟汀,我没打算……”
“你闭嘴!!”
她嘶喊着,用被子裹住自已。
这是一种寻求安全感的做法,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这样了。
没想到对方只是几句话,就又掀起了惊涛骇浪。
高大的身影僵在原地,抬起的手,又缓缓地收了回去,嗓音一如既往地淡漠,
“先把灯打开,好吗?”
“不好!”她毫不犹豫地拒绝,语气里满是厌恶,“我只要一看见你,就会恶心,想吐,为什么你不能离我远点!”
男人沉默了。
但很快,他还是执着地说道:“跟我回去,舒烟汀,回去之后,随便你怎么样。”
“我不要!”
舒烟汀怒吼一声,可对方却像是没听见,迈开长腿往床边走来。
刹那间,她仿佛看到了与以往一样的结局,立马从另一边翻身下了床,抡起椅子呯地一声打破了玻璃。
纵使裴寄反应足够敏捷,也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么一出。
等他赶到面前时,舒烟汀已经徒手抓起一块,抵在了自已的脖子上。
“别过来!”
门外淡淡的光照出女人惨白的面孔,他这才注意到,对方的情况又不对劲了。
生平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惊慌失措,什么叫做小心翼翼。
他尽可能地放轻声音,道:“我不过去,你把玻璃放下,别伤害自已……”
呯呯呯!
外面传来敲门声,以及住在周围的人们,急切地询问声。
“里面的人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啊!”
“把门开开,开门哪!”
“呵……”舒烟汀笑了起来,黑夜中,眼中的泪花像破碎的星子,她一字一顿道,“如果你还不愿意放过我,那我就再把这条命,赔给你好了。”
这句话送入耳中,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裴寄已经脱口而出:“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