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像是一记惊雷,池海霖下意识抬头看着客厅远处的走廊,那里空无人影。
池父刚才拿了一支雪茄出去了,还没回来。
池海霖松了口气,看着商欣亚:“妈,你是怎你知道的?”
“你这孩子,我可是你妈。你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她得意的笑了笑,“上次陪我逛街买的那双鞋子,就是送你男朋友的吧?那尺码我就觉得不对,还有那旗袍,我当时就好奇……”
池海霖紧张的打断她的话,“妈,别说了。这件事你先帮我保密,除你以外,不要透露给其他人,尤其是爸爸和爷爷。”
“你紧张什么,都什么年代了,这有什么。”商欣亚不觉得儿子喜欢同性,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池海霖看她的表情,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
“这件事你不要管,先帮我保密就对了。”
商欣亚真不懂儿子为什么恋爱还要藏着掖着,但是她尊重儿子的选择。
正在这时候,走廊里的灯亮了,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走进来。
他鬓角有些华,身材魁梧挺拔,戴着一副金丝边的近视眼镜,也许因为视力不好,习惯直勾勾看人。像是一只苍老的雄鹰站在高处,总喜欢俯视别人。
他身上有种别样的魅力,不只是因为外表身份地位财富,更因为他的博学和交际经验,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略微了解一些,哪怕面对不同的人,也总能摆出合适的态度,侃侃而谈,掌握主动权。
这个男人,就是池海霖的父亲池州诚。
池州诚走过来做到沙上,拿起遥控器随手换了一个电视台,现还是春晚。
商欣亚侧目看他,夺过来遥控器,“你干嘛,我正看着小品呢。”
“现在的小品,都没意思。”池州诚略不感兴趣,直接下定义道,“题材都不敢反应社会问题,尽说一些家长里短。不如以前的小品相声大师表演的好。”
“看个小品你这么多意见,真烦人。不爱看就去睡觉!”坐的距离近,商欣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茄味,直皱眉头。
她嘀咕道:“医生不是让你戒烟,怎么又抽?”
“今天过年高兴,就抽一根。”池州诚笑了笑,看着坐在左侧沙的池海霖,“海霖,刚才李董给我拜年,说之前有个项目想开,找你合作没通过,怎么回事啊?”
商欣亚瞪他一眼:“现在过年,谈什么工作?”
“无论什么时候,工作都是很重要的。”池州诚不以为意。
池海霖回想李董当初提的项目,皱眉:“那个项目评估,投入和回报不成正比……”
“这只是一个小项目。”池州诚神色淡淡的,做了个手势,打断儿子的话。
池州诚认真的看着他:“海霖,李董当初是我的贵人,对我有多次提携之恩。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个理你应该懂。咱们池家三代努力,从你爷爷起,一点一滴打拼出一个池氏,很多项目不是全靠利益,更多是在靠人情往来。我知道这个项目不太行,按照利益角度,你不想投也没错。但李董现在处境不好,在力所能及情况下,咱们能帮一点是一点。池氏今非昔比,这一桩项目不算什么。”
池海霖看着父亲,“但这真不是一个小项目。我同意您的观点,咱们池家人有恩必报。但也可以从别的方向报恩,或者您建议李董找个更靠谱的项目做。如果把资金投这个项目,那就是在打水漂。”
“打水漂还能听个响呢。”池州诚看着他,“这一声响不光你能听见,上上下下盯着池氏的人都能听见。所谓千金买马骨,你懂不懂?”
池海霖叹了口气:“爸,这是做慈善。”
池州诚喝了口清茶咽下去,不紧不慢的劝告儿子:“你就当在做慈善吧。池氏旗下各个分公司每年都花大把的钱做慈善,咱们对偏远山区的陌生孩子都能做慈善,为什么要对帮助过自己的恩人吝啬?”
看池海霖面上还有些犹豫,他又笑了笑说:“其实我的恩人,你的恩人,说到底都是池家的恩人,咱们池家人都是一体的,该回报必须回报。你想想尤君柏,当初要不是他救了你,你还能安然坐在这里和我谈话?难道和尤家合作的项目划得来吗?我当初可是一点反对都没有。”
“儿子,虽然工作不能马虎,但有些时候,可以适当让步,因为恩情比利益更重。”
池海霖沉默片刻,“您说的有道理,等年后上班,到时我批准这个项目。”
“这就对了!”
这两人谈话的时候,商欣亚用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降低了一些,这声音一低,小品看的很没劲。
气氛也完全毁了,就不是过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