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語調輕緩,似潺潺流水。
「很好。」
池嶼閒單手托著下巴,略微寬大的衣袖因為他的這個動作下滑到手肘處,露出來的小臂潔白,還能看出來一層薄薄的肌肉。
他低斂眉眼,有些睏倦,對方的琴彈得很好,有大家之風。
或許是害怕對方覺得他敷衍,池嶼閒又說了幾句誇讚的話。
「喜歡就好。」
花滿樓唇角微彎,挽袖抱起了桌子上的琴。
「時間不早了,快些休息吧。」
「嗯。」
池嶼閒站起身,不久前瀕臨失控的情緒在一曲之後恢復平靜,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慵懶的感覺。
他確實是有些困了,雖然整天什麼都沒做,但精神上依舊是疲憊的。
回到房間後,池嶼閒簡單地洗漱了一番。
被打濕之後的長髮緊貼在身上,水珠從稜角分明的臉上滑落,又順著弧度滑入了微微敞開的衣衫之中。
池嶼閒隨意地擦了擦,坐在床沿低頭看著左手腕上的傷口。
血已經不留了,也感受不到什麼疼痛,只有不小心碰到的時候才有感覺。
冰涼的手指已經搭在了傷口上,只要用一點力氣就可以將快要癒合的傷口再次撕裂。
但池嶼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沉默了片刻之後還是收回了手。
柔軟的被子蓋在了身上,像是蓋了一片雲彩似的。
這次他倒是很快就入睡了,並且睡得很好,一。夜無夢,等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第二天早上了。
池嶼閒睜開眼睛之後沒有立刻起來,而是躺在床上發呆。
耳邊傳來一陣鳥雀啁啾聲,嘰嘰喳喳的充滿了生機。
這些天他都沒有寫日記,大概是因為心情不錯,還沒有到那種需要發泄的程度。
本來昨天晚上是想寫的,誰曾想聽完花滿樓彈琴之後心情恢復了不少。
於是寫日記的事情便擱淺了。
這也導致了花滿樓一連多天沒有遇見熟悉的淺黃色鸚鵡,池嶼閒也沒發現一直和自己來往信件的不是系統自動生成,而是就住在他隔壁的花滿樓。
早上的氣溫有些低,外面的各種花花草草上面已經掛滿了晶瑩剔透的露珠。
池嶼閒穿了一件簡單的衣衫之後就開始在院子裡忙碌,一些花喜水,澆水的時候要澆頭,一些花怕澇,澆水的時候不能澆太多,不然根會爛。
他一開始並不清楚這麼多花該如何照料,在花滿樓教他之後的當晚熬夜背了下來。
畢竟對方幫了自己那麼大的忙,總不能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澆過水之後的花在清晨的陽光下散發出蓬勃的朝氣,池嶼閒站在其中,稍微抬眼望著,頓時覺得自己也像是其中一株正在生長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