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原本松懈的心顿时又紧绷起来,她手心一紧,原本缓和的心脏又开始砰砰砰的跳动,裴砚朝着她一步步走来,林曼的心口快要溢出来。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怎么站在这?”
裴砚看着林曼站着的隐蔽角落,淡淡开口。
他脱下外套,女佣接过为他挂起。
林曼此刻寒气都快要从脚底溢出,她很怕站在一旁的老师傅会突然说出点什么无法收场的话,但好在老师傅只是看了她一眼,冷哼了声,什么也没说。
刘琳此刻也从楼上走了下来,见裴砚回来了,她立刻走了过去,“夫人,您怎么站在这?”说着她扫了一眼正在给裴砚挂外套的女佣,“我不是说让你照顾好夫人?”
“我…”小女佣面对刘琳的审视目光,也有些害怕,林曼适时出声道:“好了,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人照顾,只是看着这里光线好,怕老先生看不清楚才到这里的。”
刘琳没有说话,但她和林曼心中都清楚,这里的照顾只是监视而已,毕竟她的工作就是“照顾”好林曼。
“是。”
林曼没有再去看刘琳,她将目光放在了裴砚身上,“你怎么回来了?”
裴砚点燃一根烟,走到沙处坐下,双腿交叠,“陪你看看料子。”
林曼没有说话,看着玻璃展柜中一块块精美的玉石。
“有喜欢的吗?”裴砚淡淡开口。
刘琳道:“夫人,这边的料子都是新开出来的,如果没有喜欢的,外面有原石。”
林曼心不在焉的模样被裴砚看在眼中,他坐在沙上没有说话,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不知在沉思什么,而事实上,林曼的心思也的确不在这上面,她的注意力都在角落中的老师傅身上。
有了一开始的不愉快,他已经先入为主她在戏耍他,林曼还能让他帮忙吗?心中微微焦急,为什么裴砚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否则也可以给她多一些争取的时间。
气氛一时间冷了场,原本一直冷淡的老师傅走了出来,从袖口拿出一块玉料,肃然道:“你手腕细,皮肤白,这些料子虽然好,但少了点灵气,看看这一块,我珍藏了许多年,不是觉得你合适,不会拿出来的,玉找有缘人。”
他说着抬了抬眼皮,耸着肩懒懒站在一旁,“好,那我就要这个。”见老师傅主动搭话,林曼赶紧说道。
“一个亿。”
刘琳惊愕,“什么玉料这么贵?”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老师傅手里拿的分明都是还没切开的石头,怎么就能保证值这么多钱?
老师傅耷拢着眼皮,“这是我家传家宝,自然是值这个价格。”
刘琳蹙眉,心中有些不愿意,这不是拿她们先生当冤大头?只是还不等她开口,便被林曼打断道:“好,我就要这个了。”
裴砚目光扫过那块石头,却没有出声,他站起身,递给刘琳一张卡,“裴总,韩铭找您。”
女佣的话让林曼心思动了动,有了上次的事情后,韩铭没有再进来,而是等候在门口。
裴砚拿起外套走了出去,刘琳去结账,偌大的客厅再次剩下了林曼和老师傅两个人,林曼看着裴砚离开的背影,心口不停的跳动。
她没有犹豫,就在老师傅要走的时候,一把上前抓住他的手臂,“你…你干什么!”他显然也被林曼这副半丝不端重的样子怔住了,“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帮我送信出去,不然我就告诉裴砚,你用一块毛料的石头糊弄他,骗了他一个亿!”
老师傅瞬间瞪大了眼睛,指着林曼一副震惊的样子,“你…你胡说什么!”
“你一定在想,反正都是没有切开的石头,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就算切开之后里面的玉料不如意,也可以推给石头,总之如果有人问你,你就是一句这是我传家宝了事,我猜的没错吧?”
“鄙人不才,刚好对这些玉料有研究,客厅的强光打下去,连一抹绿都照不出来,你是觉得我太好骗了?还是觉得裴家钱太多了,任由你这样戏弄?”
“你…。”老师傅哑口无言。
林曼的语气却突然软了下来,压下声音道:“你放心,我知道你也不愿意来,多半是被裴砚威逼利诱来给我做镯子的,别担心,只要你帮我,我再给你一个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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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总,江序之将华国的产业都交给了甘小姐,自己回了意国稳住局面,但…查瓦斯没有斗过江序之,他已经彻底夺回了意国关口的控制权,我们后续的行动可能会受到限制。”
裴砚微微转动着手腕的表,黑色的大衣衬的他身形俊朗,他那双幽沉深邃的眼眸没有多余的神情,只是道:“江序之是怎么夺回意国关口控制权的?”他只是一语,便抓住了韩铭话中的重要点。
韩铭并没有隐瞒,他在等着裴砚问,否则他岂不是有挑拨的嫌疑。
作为下属,他深谙此道,“是季泽援助了大笔的资金给江序之,查瓦斯的大儿子又被江序之查到有违法乱纪的行为,他抓小放大,已经翻盘了。”
“季泽?”裴砚的语气低沉,黑沉的凝眸晦暗不明。
“是。”韩铭应下,他丝毫不觉得意外,尽管这两个人曾经的关系到了冰点,但既然能分,便也能和,只是目的不同而已,江序之要的是权,季泽为的是…
“您放心,对季泽的围剿已经安排下去了,只要他签了那份合同,他走不出海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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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目光沉稳,郑重有声,眼里满是认真与坚定。
一个亿她当然是没有的,她还欠着裴砚一大笔钱,但她还有公司,她还有机会赚回这些钱,所以她现在大胆的应承下来。
老师傅看了她半晌,有些实在为难道:“这不是钱的事情。”
他犹豫半晌,“你知道这里有多大吗?我老家伙光是坐车就坐了半个小时!这是裴氏开的庄园,属于私人区域,且不说你报警会不会惊动他,就是这半个小时的功夫,就足够把你转移到别的地方了!更何况你们还是合法夫妻!”
“这种事情且不说闹不大,就算闹出去也是你们的家务事!”
这些事情林曼都清楚,可就算希望在渺茫,也好过什么都不做,她可以放弃挣扎,可是季泽呢,如果她再晚一点出去,是不是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季泽帮了她那么多,他是因为她才被母亲关起来,受了那么多伤害,现在还要被裴砚打压。
林曼怎么就能眼睁睁看着他,身陷险境,“我知道,但他现在要对付我的朋友,他叫季泽,您知道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