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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写宁晚上八点收到季珩的微信消息。
一板一眼的用词,标点符号使用准确,说难听的,淘宝客服的回复都比他有活力,看他的消息,仿佛在做学术答辩。
季珩问她:今晚几点下值?
陈写宁:明天早上七点交班,我要回家补觉,下周开始放假,我们师门去旅行。我知道你忙,没事。
她故意将行程说出来,排得满满的,不想见他。
季珩:早上你下值,我去接你。
陈写宁反复读三遍这句话,感到惊讶,以往她稍微将行程说多一些,季珩便很有眼力见地下次约她。
又想到,可能老古板他是个重仪式感的人,需要当面分手。
忙碌的夜班让陈写宁无暇分心,跑几趟急诊会诊,缓过劲已经半夜四点,回到值班室继续写论文,五点才浅眠一小时。
陈写宁的精力从小旺盛,别人需要休息七小时,她只需要四小时。计划回家补觉,中午继续写博士论文,下午再去一趟研究室。
交完班,陈写宁下楼。
走到门口遇到春风满面的师兄,他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花蝴蝶,哼着小曲,围着陈写宁绕半圈,手勾上她的脖子。
“写宁宝贝,谢谢你救师兄于水火中,下次带你认识兄弟院的人。”师兄夹着嗓音说话,好像在哄小孩。
做医生不仅要兼顾学术,如果她想在某个领域有作为,傻子似的埋头苦干是不可能的,社交也少不了。
她偶尔会去社交,师兄就是她人脉之一。
“嗯,不客气。”陈写宁说,“我要回家了,放手。”
师兄可骄傲医学院的女神是他的直系师妹,如同其他人一样爱护她,尽管她是个冰碴子,他也愿意贴上去。
“好好休息,这是我的饭卡,随便刷。”师兄将卡塞到陈写宁手里,迈着轻快的步伐回科室。
陈写宁收好饭卡,抬头时,
和等在门口的季珩打了照面。
她走过去,说:“下次在老地方等我就好,不想我导师看到。”
以前是季珩不愿意,她现在觉得挺好的,要不然分手了,导师得多尴尬。
季珩给她开门,没接话。
系好安全带后,陈写宁讲下凳子闭上眼:“到家了,和我说。”
季珩轻轻嗯一声,发动车子。
半小时后,车子停下,陈写宁看到小区漂亮的绿化,问他:“怎么回你家?”
“做了早餐,一块吃。”季珩没有正面回答。
陈写宁琢磨着,吃散伙饭?然后呢,要打散伙炮?
“季珩,你有话直接说吧。”陈写宁讨厌被钓起来,一颗心不上不下的。
季珩下车,替她开门:“先吃东西吧。”
陈写宁看他几秒,下车,跟了上去。
一进门,便看到一桌早餐,陈写宁换上拖鞋,直接入座。
粥早放凉到适宜温度,她搅拌几下,想喝凉水再吃。
手边出现一小盒冰淇淋,陈写宁仰头,对上季珩的视线,他说:“吃吧。”
“哦,谢谢。”陈写宁塞到嘴里,才觉得早餐吃得算是有些滋味。
季珩在她面前入座,拿过平板忙一会儿工作。
时至今日,陈写宁才发现他们之间没有话题,兴趣爱好更别谈,他们见面就是吃饭、睡觉和时不时争吵,但他们却能在一起两年。离谱又正常,能够长久维持的关系分为两种,不熟和亲密,他们是前一种。
“吃完了,你说吧。”陈写宁面色自若,对此已有心理准备,不会表现太狼狈,尽量表现出他们都能接受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