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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他们需要北黎大祭司的尸块,以尸块的邪气席卷全城,再用全城百姓的性命供养邪气,令邪气暴涨,如此循环……简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白楚月:“怎么会这么,这么……可怕!”
她的梦境就只是在自己的小院内,再往外扩一些,也不过就是白府而已。她以为别人的梦境,再怎么不同,应当也就是地方再大一些罢了。却不想,竟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
林师师:“是眼界和心界不一样罢了,你虽是生在富贵之家,但日常眼中所见,也不过是那一府一院,且基本上是困于内宅。受眼界所限,心便无法真正感知到外面到底是什么样,所以你如今的梦境,就只有那一府一院,并且及其易碎。”
丈夫去世了,夫家倒下了,娘家也背叛了自己,对普通女子而言,确实是意味着失去了一切。
但如果愿意打破这个固有的认知,就会发现,至少她还有自己,她本身就具有力量的。而且,她也并非真的是孤身一人,至少镇邪司愿意接收她不是吗,斩断后路,不困于过往,才能真正看清前方的路。
白楚月听得怔然,再看眼前这一幕,心里隐隐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她看着旁边这个同样披着斗篷的身影,这个女子带着她,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打碎了她以往的所有认知。
对方从未说过要教她什么,但对方做的每一件事,都好似在给她指引未来的方向。
虚空中忽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阁下的胆子不小,竟敢闯入我这樊笼之界。”
那声音似虚似幻,非男非女,自四面八方而来。
白楚月一下抓紧林师师的胳膊,左右寻找,却找不到那个说话的人。
林师师不由低笑:“樊笼之界,本事不怎样,口气却是不小。”
樊笼之界,那是修仙界才有的东西,并且早已自成一界,里面有规则之力,只能在特定的时间进,特定的时间出。这小小的梦境,也不过是梦术的一种,竟就敢自称樊笼之界。
那人又道:“阁下既然来了,就别出去了,且让我看一看阁下的真面目。”
这话还未落,她们脚下的铁笼的顶端突然打开,若非林师师躲得及时,两人就已经落到笼子里去了。
“就笼子上的方寸之地,阁下又能躲到哪里去。”
林师师朝白楚月伸出左手:“你好好看清我是怎么对付他的,以及我在他这梦境里损坏东西时,他又是如何做到不受反噬。你记住后,自己慢慢琢磨,道理都一样,日后他人若入侵你的梦境,你便可如此驱逐。”
言毕,林师师就抬起右手,掌上现出一枚骨针,比她针灸时所用的银针粗一些,也更长一些。
“哈哈哈……阁下竟就一枚骨针,能做得了什么?”
但对方嘲讽的话刚落,又一枚骨针自林师师手中浮现,再接着还有,一枚一枚又一枚,不曾停下,眨眼间就见无数枚骨针自行连成一条又一条的长鞭,从林师师手中飞了出去。
对方终于察觉到了危险,不再执着于要将她们关入笼中,而是直接将挂着铁笼的铁链断开,欲让整个铁笼落入大海。
铁笼子突然间剧烈的晃动,白楚月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只是她刚一张口,就她发现自己脚下已经稳住了。
低头一看,她们正踩在由无数骨针交织而成的网面上,骨针链条的另一端,是链在周围无数悬挂着的铁笼上。
而她们刚刚站立的那个铁笼子,已经掉了下去,下面正对着的是一个巨大的海面旋涡。铁笼子接触海面的那一瞬,一头巨大的海兽从海里一跃而出,带起滔天巨浪。巨兽张口,将铁笼整个吞了进去,再没入海水中。
白楚月看着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且惊且恐,久久无法言语。
这只是第一个,所有被骨针链接的铁笼,上面悬挂着的铁链都开始断开,一个接着一个往下落。
海面上聚来无数巨兽,等着这一场血腥盛宴!
但是,铁笼子掉下的速度,永远比不上骨针链接的速度快。海面上砸出无数水花,成群结队的海兽在下面沸腾,林师师和白楚月却依旧稳稳地站在那海天之间。
天上的红色闪电一直在云层里钻来钻去,看着无比恐怖,但却又是将落未落,挣扎了半天,最终也只是洒下一场小雨。
白楚月颤声道:“是不是闪电要劈下来了?!”
林师师:“他的术力不够,此梦境的野心很大,但威力不足,天上的闪电目前只是用来吓人的。”
却就在这时,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忽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啊——不要!不要不要啊——”
他们的笼子,也要掉下去了,下面就是张着巨口等着他们的海兽。
这只是一场噩梦,但他们并不知自己是在梦里。
这些人身上的金鳞病带出的奇诡邪气,同时也在滋养着这个可怕的梦境,所以之前梦境的主人并未直接下杀手,只是将人关在笼子里饲养,用恐惧来慢慢榨干他们的价值。
白楚月不由握紧了林师师的手。
林师师淡淡道:“走吧,我带你去救人。”
她说完,脚步就迈了出去,骨针自动搭出一条路,让她们稳稳地踩上去。
“啊——”
那人的笼子落下去的瞬间,林师师手里的骨针也飞了过去,准确刺入笼中那人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