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只是一场飞蛾扑火的笑话。
阮曦然抬起脚,缓慢又踉跄的迈动步伐,他现在只想在那个硬邦邦,被子透着霉气,甚至潮冷的单人床上躺一会儿,肚子好像有点疼……
哪怕阮曦然故意忽略肚子的存在,可那股绞痛是挥之不去的,时刻提醒着他肚子里有一团不该属于他的血肉。
江沉看着阮曦然的背影,心口突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很快被他忽略了,跟着他往旅馆里走。
冬天的风是刺骨的冷,阮曦然脚上还穿着单鞋和单裤,薄风衣里面虽然是件灰色针织毛衣,但冷风嗖嗖的往里灌,并不保暖,他身体被冻的几乎僵硬。
寒冷让肚子里的疼痛没那么难忍,进入旅店后,明显感受到了一股暖气,肚子里的那股疼痛突然翻倍朝他袭来。
突然感觉双腿间有一股温热在皮肤上爬过,阮曦然的动作一顿,好像流血了。
会死的吧?死就死了。
阮曦然脸色惨白,扶着楼梯,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向上走,他的房间在三楼,每一个台阶都仿佛要耗尽他全身的力气。
站在门口,明明就差一步,阮曦然却突然双腿一软,整个人摔在了地上,狼狈的像是无家可归的落水狗。
江沉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他,那眼神冰冷、淡漠、轻蔑、活该,却唯独看不到一丝的怜悯,看上去像是一个狠心又无情的刽子手。
“唔……”
毫无防备的摔这么一下,阮曦然连挣扎着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肚子好像更疼了。
江沉在他身边蹲下身,轻抬起他的下巴,看着那张憔悴不堪的脸,“你还想闹什么?”
阮曦然没哭,只是脸色白的过分,显得眼睛特别红,用气音道,“江沉,你就是个疯子!”
江沉将他抱起来,虽然是个身高不低的孕夫,但却轻的有些令人诧异。
没有觉得心疼,江沉想,如果他再不肯好好吃饭,要不然就给他插胃管吧。
“那你呢?一个卑鄙的、恶毒的、丑陋的、可怜的瘸子?”江沉慢条斯理的嘲讽道。
阮曦然脸色越来越难看,肚子里传来的疼痛感让他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那团血肉似乎在怪他,逮到机会就往死里折磨他,肠子都像是要被生生扯断了。
下腹坠痛的越来越严重,阮曦然闭上了眼睛,咬紧内唇忍耐着,流掉了最好。
……
哪怕黎澈让他别想那么多,洛沐白还是被这件事扰的不安心。
黎澈说他烂好心,洛沐白没办法不承认,可他也想不到人能那么坏,明明他看着那么可怜,人怎么总有两幅面孔呢?
录音的事情过后,江星澜安分了一段时间,没在出现在洛沐白身边耀武扬威,主要还是因为黎澈严肃警告过他,让他轻易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去作妖。
一直以来,江星澜在洛沐白面前,都是有一种优越感的。
因为他跟黎澈也六七年的交情了,黎澈就算不爱他,对他肯定也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的感情,洛沐白能算什么?只是一个伤害过黎澈的前男友。
甚至连前男友都算不上,任谁看,黎澈都会选择站在他这边的。
可实际上,黎澈一直在护着洛沐白,他不许自己去找洛沐白说让人误会的话、不许他把洛沐白怀孕的事情说出去、甚至不许他再去单独见洛沐白……
说不失望是假的,他追求了黎澈六七年,最后却不如一个分开六年,伤害过他的前男友?
很快就到了年尾,黎澈的工作也变得忙碌起来,回来的越来越晚,偶尔还会带着一身酒气。
天气很冷,肚子也越来越大,哪怕有厚重衣服的遮挡,也能明显看出身形不对劲了,是有点会引人注目的“臃肿”。
因此洛沐白基本就不出门了,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画画稿件,然后刷刷手机,日子过得无聊又没有盼头。
洛沐白想,等孩子出生,一切就好了。
约稿的画件虽然单价比较低,但好在要求也不算高,前些天,洛沐白在黎澈书房找到了一个落灰的平板,开始摸索着花点简单的图,倒也有了一点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