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虞惊郁的赞美,时清辞肯定是开心的,当然了,要是把“好看”换成“帅气”就好了。
“或许是我心情好。”时清辞耸耸肩道。
时清辞是开车来的,坐上驾驶位,他侧身帮虞惊郁系好安全带,才问道:“为什么你会答应和我出来?我还以为自己铁没戏了。”
虞惊郁低头看着手机,随意答道:“看你顺眼。”
这算不得回答,但是也足够打发时清辞了。车子开了大概十五分钟才到达目的地,时清辞停好车子之后急忙去帮虞惊郁开车门。
片刻后,两人坐在空中餐厅里,一边欣赏景色,一边吃东西。都是靠窗的位置,没有看不到底下的位置,可见餐厅的老板之用心。
“惊郁,如果不是那个男人,你恐怕不会答应跟我来吧?”时清辞把鸡排切好,再把盘子放到了虞惊郁的面前。
虞惊郁一听,顿时觉得无趣了,为什么时清辞总是那么聪明?
或许当初提分手不是为别的,就是因为时清辞觉得自己太傻了吧?
“是啊,确实是的。”虞惊郁回答了,不过并不是完全的回答。还有一个原因,他没说出来。
时清辞敏锐察觉到这一点,手上的刀子一顿,他又道:“还有一半是因为我吗?”
“还真是,你可以猜猜我想跟你聊什么。”虞惊郁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这里的顶光洒在他的脸上,棕色的睫毛散发着金色的光辉,在虞惊郁的脸上洒下一些阴影。
“猜不出,惊郁,我总是猜不到你的想法。”
“我直说吧,我想知道你怎么给我买的这个。”
虞惊郁竖起手腕,让衣服底下的南红玛瑙手串露出来,他晃了晃手,珠子之间发出了一点声音,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觉得时清辞真是太会挑选礼物了,他从未觉得红色衬自己,这是头一次。
“这是我那寺庙的香主开的店里买的,”时清辞细细回想了一下,他喝了一口饮料,“他跟我说,有几串锦红的南红玛瑙刚到货,手慢就没了,我就想起了你,你应当会喜欢的。”
虞惊郁把手串脱下来,拿在手里一颗一颗盘过去,道:“真品谁都喜欢。”
时清辞没再说话,他要有足够的勇气才能在虞惊郁面前提到抑郁症的事情,虞惊郁便也不说话,只是吃着盘子里的东西。
他翻了翻盘子里的肉,有点嫌弃般拧了拧眉,“早知道昨晚就不吃饭了。”
时清辞有些无奈,他知道虞惊郁一贯不爱吃东西,只是没想到虞惊郁会一直这样,连虞恣吾和虞凉栎都管不了。他把点餐的平板递过去,说:“那你点一些素菜?”
虞惊郁没接过来,直接拒绝了,说:“你呢?其实不点也行了,我很饱了。”
时清辞只好作罢。这顿饭眼看要结束了,自己的目的还是没有达到,他心里着急,不知道下一次见惊郁会是什么时候,万一虞惊郁一个不高兴,他就基本上见不到人了。
“惊郁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时清辞擦了擦嘴道。
虞惊郁盘着珠子,另一只手撑着下巴,手肘顶在餐桌上,“你说呗。”
“我当初和你分手是因为我得了抑郁症,我怕你觉得我有病。”时清辞终于说了出来,他也松了一口气,不论虞惊郁是什么样的回复,至少他说了出来。
虞惊郁没有马上回应,而是起身换了个位置,在时清辞身旁坐下,头靠在时清辞的肩膀上才道:“你不觉得我有病就很不错了,我怎么可能看不起你。”
时清辞一听,心底一阵狂喜,他低头侧目看着虞惊郁的脸,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只看得到纤长金棕色的睫毛,以及精致的鼻尖。
“惊郁,那为什么不复合呢?”
“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你,你不明白吗?”
虞惊郁坐了起来,又道:“曾经我以为自己喜欢你,但是喜欢并不是这样的,所以我看清了,我很乐意和你做朋友,但是做情侣还是算了吧。”
时清辞已经很开心,只要还能见到虞惊郁,和他做朋友也不要紧。
“惊郁,我们真的可以做朋友吗?”时清辞害怕自己的梦和泡泡一样会碎掉。
虞惊郁懒懒点了一下头,把手串戴回到手腕上,在点菜的平板上点了结账,“我来请你就好,怎么说也是老朋友了。”
时清辞自然是听虞惊郁的,但是他觉得有点奇怪,虞惊郁不是喜欢主动买单的人,因为旧时虞惊郁说过,别人请的饭永远是最香的,难道这顿饭不香?
算了,说不定虞惊郁不是故意的,他想太多了。
“惊郁,还有下回吗?”时清辞深知虞惊郁心软,便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有。”虞惊郁只能应下。
可怜
在虞惊郁离开之后,庄云疏也没了画画的心思,他颓然靠坐在画画用的小椅子上,周围的一切都安静极了,他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落日的微光将他吞噬,他才稍稍回神。或许没有虞惊郁并不是一件恐怖的事情,是一件无趣的事情而已。他不想去想象失去灵感的感觉,一种直到把自己掏空也画不出几笔的感觉,有没有一种可能,画画本身就是在往外掏东西?
当他失去了自己的灵魂,便也什么都掏不出来了。
他的灵魂去了哪里?
庄云疏找不到答案,他最近几天以为自己好了些许,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原形。思来想去,对付了几口便吃药了。
他怔怔看着手心里的小药片,心底生出很多繁杂的想法,他的一生在被什么操控着呢?药物?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