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浓时,他们彼此对望,眼神痴缠。
李庭霄的手轻抚过他发热的面颊和流畅的下颌,最后落于他的领口,怕吓到他,他压抑住内心的躁动,不得章法地去解他的暗扣。
直到解开第三颗,白知饮蓦地抓住他的手,神情慌乱:“不行!”
李庭霄嗓音干哑:“为何不行?”
白知饮红着眼,被蹂躏成樱桃红的嘴唇疯狂颤抖:“不,就是不行!”
李庭霄故作镇定地玩笑道:“怎么?青楼那事还没过去?”
他却用力摇头:“不,不是,是我,我不能这样,不能……”
李庭霄吻了下他的面颊,故作轻松地哄他:“白知饮,本王喜欢你,诚心诚意,这辈子就认定你了,这样说,你放心了么?”
白知饮怔住,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不,真的不行,殿下还是找别人吧……”
像是证明决心,他狠狠地,一把推开了他。
李庭霄五脏六腑本就烧着把火,一听说“找别人”,顿时感觉自己被耍了,欲丨火化作怒火直冲脑门。
他不信自己是什么糟糕的人,第一次表白就被人拒绝,还是在他认为的两情相悦的情势下!
他猛地把人按在铜镜前,大喝:“白知饮,你自己看看!”
白知饮满眼都是泪,看不清,就任由他按着肩膀,伏在案上啜泣。
片刻工夫,满面泪水,眼也肿了,新戴的白玉冠被几缕发丝挂着歪在一边,狼狈极了。
李庭霄见状有些不忍,稍稍压了压火气,咬牙问道:“你眼中分明有情有欲,为何不行!”
白知饮抽噎不止,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这样哭过了。
“就是不行!”他稳住声音,就着被按住的姿势,对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喃喃自语,“我还得娶妻生子,不能让白家绝后……”
声音空洞,好似丢了魂儿。
李庭霄一愣,一把拉起他,强迫他面向自己:“你为这个?”
白知饮点头:“我侄儿因为我,小小年纪便没了双腿,我哥嫂舍命保下我,就是为了让我延续白家血脉,白家,不能断在我这里……绝不能……”
他突然跪倒在他前面,额头磕上冰凉地砖,像是被重担压得再也起不来:“殿下,多谢殿下偏爱,可我不能,确实不能……辜负了殿下,对不起,对不起……”
地上的人被蒙在沉沉阴影里,白玉冠反射出柔暖的光,李庭霄盯着它,拳头越攥越紧。
良久,又一松。
“白知饮,你可曾对本王动过心?”
烛火哔啵作响,他半晌也没等到白知饮的回答,却见他肩头抖动得厉害,心中没来由一阵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