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上班也不方便。”
住了五年的房子,现在倒说不方便了。何皎皎想。
她不想再听他们讲话,也不想看他们欲说还休的表情,但她又不能走,若是此时离开,岂不是像被捉奸的小三,她不是这样的人。
于是,她打开了电视。电视里在演肥皂剧,男女主不顾世俗,爱得轰轰烈烈。镜头天旋地转,背景音乐在唱情啊爱的,缠缠绵绵。屏幕蓝色的光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像一块一块的瘢痕。
她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时间,卧室里的声音渐渐被电视剧的声音掩盖,她听不见。只知道电视剧都已经演完了一整集。
女人走出来时,状若无意地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便开门走了。
但何皎皎却分明看到了她微红的双眼,刚才压抑地哭过了吧。
电视剧里演的是生离死别,气氛烘托到此处,随着剧情,她的心也梗起来。
季长安关了门,走过来蹲在她面前,向上凝视着她的眼睛,说:“谈谈吧。”
他拿起她冰凉的脚,包进手里,他的手掌宽大干燥,传递着温热。
“不凉吗?”他又问。
他做事是这样的温柔妥帖,好像没有什么能比她没穿拖鞋更重要。
何皎皎低低地笑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问:“你想谈什么?”
“我怕你多想。”他轻描淡写道。但仍是好脾气地蹲着,把她的脚放在自己的腿上。
原来他也知道她会多想。
看得出来,季长安和那个女人之间是有问题的,但她有没有确凿的证据,心中便是有千种情绪,也难以言明。
说出来矫情,不说吧,又着实憋屈。
她将脚一缩,双腿屈膝抱着,整个人像团刺猬。她以为自己是冷静的,就像对当事人询问案情。
像是纵容一个孩子,季长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那人叫钟晚意,是他二叔的前妻,后来离婚去了国外,只是在临走前把这套房子留给了他。仅仅也是如此。
何皎皎问他们俩关系很好吗,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要把房子给他住?
季长安说钟晚意是他的学姐。
何皎皎问:“所以在他们结婚前,你们就认识?”
季长安说是的。
何皎皎直起身子,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你们关系好到她可以把房子留给你,而且大晚上的也可以随意地进出你的房间。”
季长安没有说话,只是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何皎皎气极反笑,一时间也口不择言起来:“我没见过哪个婶子还会问自己的侄子是不是藏人了的!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恐怕你自己心里才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