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开店?”萧景隽忽然说,“我娘的遗物,还能当些钱。”
说罢,他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背影挺拔清隽,身上的冷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夕阳的暖光消融,看着格外让人感动心悸。
突然被一阵女子独有的馨香包围,不由得让萧景隽清亮的眸子中多了几分的错愕。
稍过片刻,他微微收敛心神,略有些尴尬的道:“不是明日要早起去当铺么,还不快些去把饭做了。”
倘若不是苏轻依眼尖瞅见了萧景隽耳朵上的微微泛红,怕是真要被他这副长身鹤立的样子给骗了过去。她莞尔一笑,却也并不拆穿,只是笑嘻嘻的回答道:“这就去这就去。”
内心却在暗自腹诽:这个死傲娇,怎么越看越可爱了呢?
看着苏轻依蹦蹦跳跳走向厨房的身影,萧景隽的眸光更幽深了几许。他死死的盯着专心揉面的女子,似是想从她身上找出些什么不同来。
自从苏轻依落水以后她便性情大变,原本的苏轻依可是不会做设计的。但是如今的苏轻依不仅精通于建筑设计,更比以前要活泼开朗得多。
更何况,从前的苏轻依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搭伙过日子的陌生人,对自己一直都是平平淡淡,断不会像如今这般主动对他如此亲近。
“这个苏轻依有问题。”萧景隽心想。
但若真要让他说出问题出在哪里,萧景隽却又说不出来了。
任萧景隽如何聪明绝顶也绝对想
不到:人还是那个人,只是内里的芯子却换了一个。
似他这般才学出众之人,更是不愿相信那些怪力乱神之事。
但是若是不将此事往那些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事情上靠,他却又想不出来了。
苏轻依还是那个苏轻依,手指上那颗毫不起眼的痣和大双小双对她的亲近足以说明她就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
罢了,既然无法推测事实到底如何,便全当她落水以后参透生死,才使得她性情大变了吧。
“爹爹。”
只听得一声软软糯糯的叫声将萧景隽从沉思之中拉回了神,他微微一愣,随后温柔的蹲下了身,柔声问道:“大双,怎么了?莫不是心口又开始疼了?”
闻言,大双微微摇了摇头,一把扑进了萧景隽的怀里,轻声问道:“大双饿了。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
“快了。”萧景隽怜爱的摸了摸大双的头,温柔的将他抱了起来,将他放到了椅子上后柔声哄道,“大双乖乖的等一会儿,你娘马上就做好饭了。”
看着儿子乖巧的面容,萧景隽的心中更是多出了几分的歉疚。
他没能给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更是让他天生就患上了心疾。
终究是他亏欠了这孩子许多。
所以,只要能治好大双的心疾,就算是倾家荡产他也认了。
如果娘知道她留下来的那些遗物会用来给孙子治病的话,也一定不会怪他将那些遗物当了的吧。
“夫君
,大双小双,快过来吃饭了。”正当萧景隽还想再细细深思之时,却被女子字正腔圆的声音给打断了思绪。
他并不恼怒,只是拉着大双的手,看着小双蹦蹦跳跳的到了餐桌前等待母亲做的菜上桌。
翌日,苏轻依和萧景隽起了个大早。他们早早地在当铺将萧景隽母亲的遗物给当了以后,便径直往城南锦绣坊走去。
“张老板。”萧景隽向张老板作了个揖,开门见山的道,“听闻张老板有急事要赶回老家,我夫妻二人又想盘个铺子做些生意补贴家用。不知张老板可否与我二人细谈?”
见萧景隽生的风度翩翩,器宇不凡,张老板的态度变得愈加温和了几分。他朝着萧景隽回了个礼,爽朗的笑道:“好说好说,走走走,我们去里面好好商量谈个价格。”
等到将夫妻二人引入店内,张老板笑呵呵的说道:“我这店铺租下来的时候便花了十一两一个月,只是我此去要过三年之久,你们若是能一次付清,我便给你们打些折扣,一年一百三十两银子租给你们如何?”
凭着苏轻依和自己的本事,他们应当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三年时间正正好,等张老板从岳阳老家回来,他们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