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聽,他似乎還哼著不知曲調的破碎的歌——其實是忘記太宰治怎麼唱的了。
森鷗外的視線落在「太宰治」裹纏著繃帶的後頸,刀尖般地打量著,像是在思考哪裡下刀最好。
除了一開始沒控制住情緒,森鷗外現在甚至能對著「太宰治」溫和友好地微笑。
比如現在,他溫柔地說道:「太宰君,我知道一個特別好的安樂死藥劑配方,」才怪,喝下去不痛死你我就不姓森,「送你如何?」
走在前面的尾崎銀葉扭頭,一派天真的臉上漾起淺淺微笑。
提醒他:「森君,要叫太宰大人哦。」
「大人」的音被尾崎銀葉刻意咬重,說完,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森鷗外。
內心蠢蠢欲動:啊,這張臉,好想動手打一頓。
反正也不能偷渡回去當煩人上司的替身。
森鷗外:「……」笑容漸漸消失。
見狀,尾崎銀葉捂著肚子大笑,很明顯,他是故意這麼說的。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眼見著森鷗外臉色越來越難看,青年聳了聳肩,收回外露的笑。
「這個玩笑可不好笑呢,太宰君。」森鷗外面無表情地「呵呵」了兩聲當做嘲諷。
尾崎銀葉漫不經心地用大拇指抹去眼角笑出的潮濕水意,語氣淡淡:「我逗你的,剛剛那句才是謊話。」
「森君,別那麼天真。」
他攏拉著眼瞼,沒管森鷗外驟然沉下去的情緒,在沒有人煙的廢棄大樓前站定,問:「鬼舞辻無慘呢。」
話題轉得太快,森鷗外臉上的譏誚還沒完全收回,就在聽見鬼舞辻無慘這個名字時僵住,顯得整張臉變得有些扭曲。
啊……這個。
他想到太陽升起時莫名消失的鬼舞辻無慘,表情異常沉默,也不頂嘴了,瞬間安靜如雞。
尾崎銀葉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不要告訴我,你把那傢伙弄丟了。」
「糾正一下,是他突然消失的。」森鷗外表示他不背這個鍋。
這句話剛出,森鷗外渾身的汗毛猛地立起,飛往後一撤,肌肉緊繃,死死地盯著「太宰治」。
半個身體藏在陰影中的青年滿身陰鬱,抬眸瞥了森鷗外一眼,「躲什麼?」
聲音里滿是風雨欲來。
按照鬼舞辻無慘茍到極致的性格,尾崎銀葉知道,稀血釣鬼的方法只能用一次——也就是說他之前都白忙活了!
這踏馬是助手?這是祖宗吧這是!
尾崎銀葉快氣死了,他剛想著森鷗外會不會給他搞事,要敲打一下他。
結果森鷗外用他的行動直接告訴他:麻煩之所以叫麻煩,是因為他不為任何人事所動搖。
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