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听着听着,眉头舒缓了下来。
他一直设定的剧本其实在这里有很大的漏洞,但沈勿轻没忍住暴露这件事,现在听上去,似乎还真是无形为他给做了嫁衣?
偷窃的人是剑客,那就不奇怪了——剑客总有种让陈诚觉得莫名其妙的坚持在。
这刚好圆上了他的剧本,完美无缺。
陈诚的嘴角挂上了微微的笑,他这段时间从未感觉有这么畅快过。
他看向谢烟客,傲慢地说:“那就去练你的剑吧,但你无论怎么练,都胜不过我的。”
青衣客“谢烟客”的身体,怎么会输给一个无名小卒?
沈勿轻现在练剑又能有什么用?无谓的努力,天才的世界无论如何都是凡夫俗子无法企及的。
他找上沈勿轻,不过是为了确保目标万无一失。
陈诚凉凉地笑着,居高临下地。
他看着的谢烟客也在回望他,眼眸深处一片宁静:“好。”
当然不是对陈诚说的那样,找上仇家的是真正的沈勿轻,他做得很干净,没有让谢烟客沾上不该有的麻烦。
针对向他的线索是由谢烟客自己放出,也有别的蛛丝马迹隐隐指向他,他大约知道这又是谁放出的消息——师徒同心。
谢烟客在用这些寻迹而来的人磨剑,磨一把锋利的剑。
而陈诚也忘记了,他的内在也就是那样的凡夫俗子。
比试当天,柳夕笑颜如花,她看着比她往日都要更加的动人,眼睛里宛如盛着光。
陈诚瞧着自己现在的师姐这幅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带着点势在必得:“师姐是在提前为我喜悦吗?”
“嗯?”柳夕还是笑着的,只是她偏过头来的时候,那笑忽地变得有那么一分古怪,只一两秒她就道,“是的,我在为你感到喜悦。”
——那当然,不是给你这冒牌的家伙。
陈诚只是简单露了露脸,就休息去了,他不觉得挥剑的过程有什么好看的。
一个打扮有些不修边幅的青年纵目望去,怎么也没看见谢烟客的身影,只瞧见柳夕与这次主办者家中的千金聊着些什么。
聂客叹了口气:“柳医说烟客染了病,这病可真严重啊!
哪怕只是年轻人的比试,他也会来看的,烟客说他在看他们的剑生长的脉络——像是柳条、蜿蜒的枝蔓。”
他们这些人也不是傻的,谢烟客在避着他们,而柳夕则处处暗示,想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小的变故。
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全地来参加这场比试,哪怕这场比试根本是初出茅庐的剑客们之间的比试,和谢烟客要参加这件事搭起来再矛盾不过。
聂客嘟囔着嘟囔着,突然感受到一阵凉意。
他侧过头,看见一位神情冷淡的剑客正凝视着他,像临头砸下一块儿冰,凉快极了。
聂客见怪不怪,声音也随之低了下去,哀叹:“所以烟客是怎么交到这样的剑客朋友的?叫这从来冷冰冰的家伙也舍了他雷打不动的练剑时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