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环境如此好,今晚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蚊子和飞蛾,从未有过的怪现象。
飞蛾总往蓝天身上扑。
值夜的医生和护士都纳闷了,连忙关了灯,只留了走廊尽头一盏灯。
光线一暗,飞蛾倒是没有了。
可昏暗中,蓝天差点被蚊子抬走。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蓝天人生第一次,被蚊子咬过敏了,起了一身红疹子。
他都快抑郁了,一大早找医生拿了过敏药。
他们六个跟安宁的dna鉴定结果还没出来,还得等着警方一步步调查。
蓝图海还在昏迷中。
老头给蓝天下了驱逐令,不要他这不孝子守着父母,立刻滚。
蓝天没搭理,带着弟弟们继续守着,打算从薛美珍嘴里套出更多有力的证据。
薛美珍在等待植皮手术,整个头部缠着纱布,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
她还不知道警察来过医院,更不知兄弟六个找到了安静的亲妹妹。
此刻,她眼神疯狂打量六个孩子漂亮的脸蛋,好一番道德绑架。
“天儿,你最懂事,把你一部分皮肤给妈妈好吗?你从小就是个有担当的好孩子。”
“君儿绝儿,你俩的皮肤最嫩,妈妈平时最宠着你俩,你俩也心疼妈妈是不是?”
“合儿皮肤白的像女孩,没有男孩气质,取一部分皮肤给妈妈修复脸好不好?”
“妈妈脸不大,要不了多少皮肤,你们都是有担当的男子汉,帮帮妈妈好吗?”
医生建议取她自己大腿或臀部的皮肤,植在脸上。
可她死活不想在自己身上动刀子,觉得孩子们皮肤细嫩,用着更好。
兄弟六个不做声,表情一个比一个麻木。
八岁的蓝绝都懂,哪个当妈妈的忍心割自己孩子皮肉?
他们知道,这就是名义上的母亲与生母的区别。
难免又想起了以前一些事。
那年蓝君三岁,不小心把茶几撞倒了,一杯滚烫的咖啡朝着一岁的蓝绝泼去。
薛美珍的本能反应是,挪开身子,避免自己被烫伤。
伺候在一旁的奶妈毫不犹豫,扑上去护住了蓝绝。
奶妈胳膊被烫了好大几个水泡,却心疼的检查蓝绝有没有被烫着,蓝君有没有摔伤。
还记得有一次,薛美珍把他们叫到跟前,教育他们要孝顺,要学着给她按肩捶腿。
一岁的蓝绝什么都不懂。
他们五个乖乖的照做了,围着母亲伺候。
母亲笑蓝绝是个小废物,把脚伸过去,往蓝绝小嘴上怼。
看似是母亲在逗孩子玩儿。
一岁孩子抱着那只脚,张嘴就要嘬。
奶妈急忙冲过来,扑通跪下,把蓝绝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