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伊第一个看见的还是裴钰,该说不说,他和这小孩儿冥冥中有些缘分。他趴在一个窗户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楼下看。
费伊一拍他肩膀,他被吓得哆嗦缩回头,看到是费伊,他又维持一脸镇定:“你干嘛?”
“你在这儿偷看什么?”
“我才没有偷看。”
费伊走近窗户,下面不远处有一个凉亭,尤利和路威尔顿面对面坐着,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
“上次你给我那个东西,我睡一觉起来就发现不见了,找了半天,你还有吗?”
费伊瞥了他一眼:“只有一瓶。”
“如果不能做|爱,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跟血族一比一眼就能看到尽头的人生,很无力吗?要是再不能干点啥,我快疯了!”
“求求上帝吧,最好让我怎么干他都行,我都幻想百八十遍了。”
什么叫语出惊人,费伊今天领会到了。裴钰不是社恐,而是社牛到没有人能接上他的脑回路。
“我这个年纪最不该节制,J。B都快生锈了。”裴钰舔舔嘴唇,监视着下方的路威尔顿和尤利,他百无聊赖地摆着纤细的小腿。
费伊浅浅提醒了一句:“血族的听力很敏锐。”
裴钰转过一张精致小巧的脸,面色无辜道:“那他怎么听不到我梦里的祈求,我都拜托他上我好几百遍了。”
“他们在说什么?”裴钰望着下面。
“我又听不到。”
楼下,尤利突然吃痛按着自己的头:“嘶——”
一阵不明缘由的刺痛袭击他的大脑,像磁场能量突然□□一样,尤利看向手上的扳指。
“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矿石引起的能量紊乱。。。。。。”
路威尔顿伸手覆盖住尤利的右手的扳指,查看这块宝石是否发生能量暴动。从窗户的角度看下去,他就像揩油的色批。
裴钰瞪大了眼睛,身子探出窗外,大喊道:“路威尔顿!你干什么摸别人手!!!”
费伊急忙拽住他胳膊拉回来,自己藏在窗帘后面。
路威尔顿听到一声怒吼,身子一顿,他转头看到阁楼上攀着窗户气鼓鼓的裴钰,才敢确认刚才的河东狮吼确实是自己小孩儿发出来的。
他默默收回手,歉意地对尤利笑笑:“抱歉,小孩儿被我养得骄纵了些,不过能量石没有异动,你要注意身体。”
尤利站起身往楼里走,意味不明地嚼着这两个字:“骄纵?只是骄纵了些吗?”
随着他跟主楼距离的靠近,裴钰也听到了尤利的话。
尤利在楼下故意大声道:“可能确实是我精神状态不太好,谢谢你刚才帮忙,不过奥斯卡已经帮我配了药。”
“琼森,帮我去书房拿来。橱柜上,棕色小瓶。”
他看向路威尔顿:“我剩下还有些事,你和小朋友自便吧,我就不招呼了。”
“好,谢谢你帮我解围。”路威尔顿目送他离开。
费伊躲在窗帘背后,心中滋味复杂。
他生病了,是什么病。。。。。。
看着路威尔顿和艾利之间亲密且熟识的互动,费伊就知道两人交情不浅。
他一时情怯,根本不敢探头出去,若是尤利看到心生厌烦,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转头对裴钰说:“我回市区工作了,不用说我来过。”
裴钰傲娇道:“行吧。”就当是还他之前的人情,而且他也没有将自己的秘密往外说。
尤利摩挲着拇指上的戒指,这块象征兰斯洛特至高权力的宝石,实则上是血族的传承之物,更是连接弗纳尔的感应石。
但是看守弗纳尔的家仆并没有向他传来任何异常消息,他也因为政务忙碌,疏忽这个小朋友很久了。
尽管路威尔顿说宝石一直沉寂,没有能量暴动,他还是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他该去看看弗纳尔。
琼森从书房折返来,将药瓶递给他,尤利一口喝下,看着他:“我要去西角楼,不用跟着我了,照顾好客人就行。”
“是。”琼森垂眉顺眼。
弗纳尔的屋外,有一条很长的凉亭走廊,春夏的时候总是种满花树,别有一番东方意境。
尤利在走过这条路时,心里总是想很多。费伊和弗纳尔明明是同一个人,他待他们却没有做到公平两个字,面对弗纳尔,自己总是多生出一份愧疚和心疼,他将一个如此活泼的孩子长久禁锢于这一方小天地,却从未问过他的意愿。
他叩了门两下,克制而耐心,但无人回应。尤利推开,客厅里空无一人,卧室也敞开着。
他转身回头,看见走廊上费伊一身灰色运动装,悄无声息地出现。
尤利目光平和包容地看向他:“出去散步了吗?”
“弗纳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