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樓上的vip科室,高間病房內,尹以藍面色臘黃的躺在病床上,平日裡那個總是喜笑顏開的女生現在卻是另外一番景像,誰看了都會心疼,而坐在一旁的離鶴心情才是最糟的,因為他的解釋在鍾兆錦面前什麼都不是。
病房內掛鐘的指針滴滴答答的響著,卻想不起來它們到底轉了幾圈。
「這是哪裡?」尹以藍醒來後,雙眼迷茫的看著天花板,當她聞到醫院的消毒水味道時,這猛的坐起來,但頭暈又讓她倒了回去,這麼一折騰手背上的輸液針都有了回血。
離鶴剛要上前時,鍾兆錦卻先一步坐到病床邊上,把人抱在懷裡,也就是他動作快,才沒有讓尹以藍倒回時頭磕到床上的鐵欄杆上。
「以藍,這裡是醫院,你剛才暈倒了。」鍾兆錦聲音平穩的道。
尹以藍這時才反應過勁,原來自己這是從手術室出來了,心裡一美,登時窩在鍾兆錦的懷裡不出來了,開始了她的演戲。
「孩子,我的孩子呢?」說完她還像回事似的把手放到小腹上。
鍾兆錦毫不猶豫的道,
「以藍,你的孩子沒了。」
他的回答看似無情,但在有些時候,直面的告知,比隱瞞強多了,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
短暫的驚愕後,是尹以藍發揮演戲強項的時間,她虛弱的靠在鍾兆錦的懷裡,感受著男人寬厚的肩膀和溫度,底氣瞬間上升到一種前所有的高度,她哽咽的道,
「哥哥,我懷孕後,嘴有點叼,很想喝你做的湯,可我怎麼也想不到你會在裡面動手腳,是不是我在你們家裡住,哥哥嫌我煩了,那我馬上離開你們的別墅…」話說到這的時,她幾乎是泣不成聲,以她現在的狀態,完全可以讓人誤以為離鶴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以藍,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說過,你是我的親妹妹,怎麼會傷害你呢。」
離鶴重複著之前說過的話,是那麼的無力,這和他們小時候一樣,只要妹妹不開心,哪怕是她在無中生有,那尹叔也會不分青紅皂白給自己一頓毒打,只不過現在在身邊的不是尹叔,而是鍾兆錦。
「你拿什麼證明?你是男人,不可能懷孕,無法和錦哥哥有寶寶,見我懷孕就心懷恨意,虧我爸爸收養你這麼多年,把你養大成人,不要說你是我親哥哥…」尹以藍現在的情緒非常的激動,整個病房都在迴蕩著她的大喊大叫,女人尖銳的聲音聽著都覺刺耳。
「以藍,我從不說謊,無論事情結局如何,那打胎藥真的和我沒關係。」
看著妹妹發瘋的狀態,離鶴比誰都知道現在自己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從小她就是這樣的;而且,這兩份湯都是自己做的,哪裡有什麼打胎藥?那玩意自己一個男生,沒事研究它做什麼?
不是自己做的事,為什麼要莫名的背黑鍋?
「你滾,滾!我不想見到你,我恨死你了,不能懷孕生子的男人,你嫉妒我。」她故意把:
不能懷孕生子的男人。
這句話咬得很重,為的就是讓錦哥哥早點看透和男人結婚的弊端。
面對尹以藍的吵鬧,鍾兆錦什麼都沒說,而這點可是大大的助長了她的攻勢。
最後,在尹以藍的吵鬧聲中,離鶴見她情緒差到了極至,只有出來,把空間還給她,這個時候讓她看不到自己,應該是好的。
無論怎樣,她失去了孩子,到底是痛苦的,雖不知道那孩子的爸爸是誰,但即然尹以藍都能懷了那個人的孩子,應該兩人還是有感情的。
至少離鶴是這麼認為的。
天性純良的離鶴,也只會這麼想。
當鍾兆錦從病房裡出來時,離鶴早就在走廊里的休息椅上睡著了,他想起發生的事,在心裡微微嘆口氣,上前坐到離鶴的身邊,把人擁進懷裡,他的動靜讓離鶴睜開眼睛,沒想到第一眼就看到他。
「你怎麼出來了?」不是應該一直陪她嗎?
如果沒猜錯的話,以他對尹以藍的態度,應該是出了對秘書夏非的關心,離鶴都不知道從哪來的這個想法。
「我看她睡著了,你怎麼還在這?不是讓你先回去嗎?」
鍾兆錦用手摸了下離鶴的臉,心裡某處有種觸動。
「我不放心以藍。」他雖不是醫生,但媽媽生前是護士,對醫療知識多多少少了解那麼一點,尹以藍今天的情況真的挺糟的,現在她身邊只有自己一個親人,如果再離開的話,有什麼事都不能第一時間知道。
鍾兆錦抬手看了下腕錶的時間,這麼一折騰都快午夜了,他讓司機來接他們,等離鶴進了臥室幾乎是沾枕頭就睡著了,鍾兆錦看了下,明明這幾天剛剛轉好的氣色,現在又變得蒼白。
「李叔,我明天要出趟差,你吩咐傭人照顧好鶴兒,儘可能別讓他出門。」
李叔沒有多問尹以藍,畢竟主人家的事不能過多參與,他只道,
「少爺,你什麼時候有空還是親自陪離先生到醫院查查看吧,我見他身體真的不如剛結婚那會,上次出院後也是比那天強點,還沒有痊癒。」
李叔把能發現的,都告訴了鍾兆錦。
「好,我知道了,我不在的這幾天,他們照顧好他。」
鍾兆錦不是沒發現離鶴的身體狀況,而是沒有李叔那麼仔細。
想想離鶴剛才躺在床上時的樣子,鍾兆錦甚至有種想推掉這次出差的衝動,但很快,這個想法被自己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