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今天恐怕谁也活不了。就当我最后次善心吧。”赵鹤儿说道。
“阿弥陀佛。”黑和尚不再吭声。
“女先生。”谭刚领着两个小跟班上了木墙,对着赵鹤儿拱手行礼。
“怎么回事?”赵鹤儿问道。
“不知道,刚越过前面的山坡就现被围了,应该是高老贼的残军,可能是大帅提前动了进攻。”谭刚说道。
“这恐怕有七八万人吧?”赵鹤儿问道。
“没有,现在能看见的大概有两万多人。你们这里是个很好的关口,只要守住这里就没问题。你们有多少人?”谭刚问道。
“四千。”赵鹤儿说道。
“这么点?我看后面的集镇规模可不小,人也多。这木墙太矮,人少根本守不住。”谭刚不相信地问道。
“大部分是妇孺和客商,前段时间,有好几股流贼来袭,我们杀退了好几拨。他们就截杀客商和来投靠这里难民。还放谣言说闯王要率领百万大军来屠了这里。大部分人前段时间就跑的差不多了。这四千是最后能拿得起武器的,里面甚至有六十多岁的老人。昔日的繁华,在人祸面前是那么的脆弱。”赵鹤儿说道。
“那只有一种办法,就是死守这个要地,拖延时间。等大帅的人来,他们就散了。我只是有些奇怪,我来之前,虽说大帅有意在这边留下一个缺口,但是不应该放这么多人过来才对。而且来的太快了,这些人不逃命,好像专门来攻打这里似的。”谭刚走没说道。
“现在说这些没用。人上来了,传我命令,各部严防死守。领队死了,下一个师兄补上,直到我们全死光。要不然,一个也不许放过去。”身后传来大喝声。
“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守护宫门吗?”赵鹤儿怒声问道。
“这次我不能听姐姐的,这里守不住,上面守着也白搭。我们是双生,死也要双死才行。”小道士说道。
“赵小鹏,你竟敢不听我的话?”赵鹤儿气得胸口急剧起伏。
“我长大了,昨晚就成了真正的男人。”赵鹏语气平缓地说道。
“圣女?”黑和尚震惊地问道。
“是。”
“你强迫她?”赵鹤儿怒目圆睁地问道。
“是她强迫我。”
“好了,既然你成为大人了,那就自己拿主意吧。”刚刚还怒火万丈的赵鹤儿,突然平静地说道。
小道士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对身后六个黑衣小伙大声喊道:“除了师兄和六个未成年的小师弟,我们都来了。等爹爹处理完山上的事也会下来和我们一起。流贼来了太多,木墙太矮太脆,挡不住的。我们有二十匹马,但是就只有六个人。现在一个双马,出去不求多杀人,只求牵制。他们不退,我们就一直不下马,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六个小伙子大声喊道,然后一个个的对着赵鹤儿眨眨眼。
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赵鹤儿的眼睛渐渐湿润。
“姐姐我走了,如果王大哥回来了。你告诉他,我绝对不会后悔。”小道士说完,走下木墙。
赵鹤儿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木门大开,奔出十四匹快马。
“他妈的,打鞑子都没这么憋屈,我豁出去了,反正也是死。女先生借三匹马,我要和他们决一死战。”谭刚大声吼叫起来。
赵鹤儿没看他,只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小王你和一起,小刘你最小,骑术也最好。我们护送你闯出去,你把这里的消息,告诉大帅。如果我们死了,你在我们坟前,就把这里的因果告诉我们,让我们死的明白。不听话是不是?小王把他架上马。”
黑和尚看着奔驰而出的谭刚三人,对赵鹤儿说道:“这确实是不是办法的办法。我就去守大门吧,门太脆了。一轮攻击都挡不住,我就是门。”
说着,他下了木墙走到大门前,深吸一口气,喊道:“开门。”
大门开了一条缝,他走了出去,站在了门前,转过头又喊道:“关门。”
“吱呀呀”,大门重新关上。
“师弟们,坚持就是胜利。换马。”小道士在一个小山坡上大声喊道,双腿间殷红一片,上了几次马都没成功。
身后的师弟们也同样如此,长时间的骑马对他们这种新人来说很不友好。
小道士举着长刀,望着远处木墙下堆满了的尸体,大吼道:“沿着墙下冲一波,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