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解!別以?為朕不敢罵你,當初就?是你和朕舉薦的他!你們真是一丘之貉!戶部收到的稅款多了是不假,但荊州,寧州,洪州的太守都給朕遞摺子,說地?方的稅收被朝廷壓榨,朕要的是生財,不是搶財!」
「朕就?罰你去?梧州過過苦日子,什麼時?候梧州繁華了,你再回來!至於郭解,與秦江有結黨營私之嫌,罰銅二十斤!」
薛竹隱默默聽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皇上提前和她打了招呼,要樹自己的權威,也?不想讓她被當成靶子,因此把?摺子上的名姓給糊住了。
既然皇上要保護她,薛竹隱也?就?樂得當一個無名的捉刀人,置身事外?,看個熱鬧。
但顧修遠知道這其中正是薛竹隱的手筆,他站在前排,長身玉立,一襲紅袍越發襯得他俊朗,在滿廷朱紫之中,遙遙沖她挑眉。
薛竹隱正袖著手抬頭前望,對上顧修遠向?她投來神采飛揚的目光,心內一動,若無其事地?別開眼,低下頭,笑意直達眼底。
朝會結束,人群像流水一樣散去?,御史中丞張瑞和禮部侍郎蔡成中邊走邊聊。
今早皇上當場把?秦江貶到梧州,又讓大?理寺審龐博的案子,郭解一黨一連損失兩個人物,他倆聽著都蔫了。
「你說皇帝今日突然追究秦江和龐博,會不會和薛竹隱回御史台有關係?」張瑞轉頭望望,沒有看見?薛竹隱的身影,才問道。
第4o章馬綱(1)
朝廷上下只有郭解陣營的和不站隊的?,郭解黨受衝擊,和她逃不了干係。
「應該有,你看秦江的那幾條罪名,陷害朝廷命官,可不就是薛竹隱?往國史院塞自家遠房親戚,薛竹隱之前可不就是在國史院。」蔡承中分析。
「真是奇了,這可不像她的?作?風,她之前都是直接在朝會上開罵的。」張瑞怪道。
蔡成中咬咬牙,附耳道:「難道我們就甘心讓她來攪和?我們要不要……」
張瑞立馬慌慌張張朝周遭望了一眼,噓聲道:「之前秦江試了一次,結果反倒成了遞給?薛竹隱的?把柄,我們還是不要步他的?後塵,現在除了薛竹隱一個?刺頭兒,朝中形勢大好,我們還是老實本分,不要給?她拿了把柄。」
*
「我們有必要這麼?偷偷摸摸的?嗎?」
「竹隱最近纏我纏得緊,我怕被她發?現我們的?關係。」
「你沒有向她透露過我們的?往來吧?」
「想什麼?呢我的?太子殿下,就是為我自己考慮,我也不能和她說這個?啊!」
東宮外的?馬車上,顧修遠嗤笑一聲,雙手抱胸,懶懶地靠在馬車壁上。一道陽光從車簾的?縫隙里透進來,正?好斜斜地照在他右臉上,他半闔著眼,更顯得漫不經心。
林穆言坐在馬車上,嘴角帶著溫潤疏離的?笑,看不出皮下的?情緒。顧修遠自從成婚後很少再和他見面,往來消息也是讓他派人悄悄遞到步軍司去。
他和顧修遠往來,竟比和蘇泠煙在一起?還小心翼翼。
「你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林穆言溫聲問道。
實際上他很不耐煩,人都到家門口?了,馬上就能看到蘇泠煙,這時候被顧修遠攔下來,他的?馬發?瘋似的?衝著自己的?馬車奔馳而來,害得他的?馬也受驚。
「寧州馬綱的?綱官現已到了京都,我搞不定他,你讓竹隱去幫著查。」顧修遠閒閒開口?,還是那?副懶散的?姿態。
大齊兵弱,馬匹又緊缺,面對西北月氏的?虎視眈眈,朝廷除了鼓勵邊境茶馬互市以外,還令境內適合養馬的?州縣牧馬,每年押送馬綱到京都,寧州地處西南,便是其中之一。
許是天高皇帝遠,馬綱里可發?掘的?生財之道又太多,今年寧州太守報氣候暑熱,馬匹養死不少,向朝廷進納的?馬匹數量大大減少。
馬綱還沒到京都,林穆言在寧州的?探子報信說寧州今年氣候如常,而且進納的?所謂的?上等?馬早已被偷偷換成中等?馬。
這其中一定有端倪。
皇上很器重馬綱一事,馬綱恰好又歸林穆言最近接手的?兵部統轄,所以林穆言一定要知道馬綱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大半個?月前,他已經把這件事交給?顧修遠去查。
聽到薛竹隱的?名字,林穆言皺眉:「你們倆都攪和到這件事情里來,那?你我的?往來豈不是會被她發?現?」
他們的?往來被發?現不要緊,但顧修遠明?面上為蘇泠煙贖身?,如果被薛竹隱知道了他們的?關係,那?蘇泠煙的?下落也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林穆言不願意冒這個?風險,他要杜絕一切蘇泠煙的?存在被外界知道的?路徑。
「寧州馬綱的?馬向來都是緊著三衙先?挑,如今上等?馬數量不夠,殿前司、馬軍司都在明?爭暗搶,步軍司攪和進來不是很正?常?」顧修遠挑眉,繼續說道:
「何況糾察百官本來就是她的?份內之事,她有風聞言事的?權利,這件事擺到明?面上更好查,有何不可?」
「既然如此,那?我知會她一聲。你可把她看好了,別讓她隨意來東宮。」林穆言猶豫半分,還是在政績和蘇泠煙被發?現的?風險之間選擇了前者。
「知道了,我的?太子殿下。」顧修遠扯了扯嘴角,得到林穆言的?應允,他不願再多待,起?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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