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遠摸摸她的頭,笑眯眯地說道?:「不愧是侍御史大人,在御史台待久了,審案子也很有一套。」
薛竹隱嫌棄地躲開:「你這是做什麼?把我當小孩子哄嗎?你還沒洗手呢!」
顧修遠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明明乾乾淨淨的,他無奈地笑了笑,起身去了浴室。
再回來的時候,顧修遠手上帶了淡淡的皂莢香,他把掌心遞給她看:「我剛才認真洗過手了。」
薛竹隱敷衍地看了兩眼,隨意地點頭,她並?不在意顧修遠有沒有洗手,雖然她自己愛潔,但沒有強加到?別人身上的道?理,只要他別來用髒手碰自己就好。
「所以,」顧修遠笑眼彎彎,伸出掌心,「現在我是不是可以摸你的頭髮了?」
薛竹隱想不到?他特意去洗手竟是為了能夠摸她的頭,她哭笑不得?,不讓他摸似乎又對不起他剛剛這一番認真的態度。
於是胡亂點頭:「可以。」
顧修遠站到?她身後,溫暖的掌心小心翼翼地覆蓋她的發頂,像給她順毛似的,手指在她的髮絲間一路梳到?發尾。
還嫌不夠,指腹輕柔沉緩地在她的天靈蓋打轉,又從天靈蓋一路轉到?太陽穴,索性?給她按摩起來。
薛竹隱一晚上思索和寫字的疲憊一掃而空,她舒服地仰頭閉眼,大概是過於放鬆,顧修遠的手想離開她的發頂時,她竟脫口而出:「繼續。」
停在她發頂的手一愣,聽到?她這句話,像是聽到?指令似的自動開始為她按摩。因?定國公時有頭疾,顧修遠以前經?常給他按摩舒緩,不想時隔幾年,他向醫者學的按摩術還能再有用武之?地。
按完太陽穴,顧修遠又握住她纖細的脖頸,為她放鬆頸椎一處,整天低頭伏案的人,頸子必然勞累。
像是按到?了她的心坎上,薛竹隱喟然長嘆一聲,乾脆身體後仰靠在顧修遠身上,毫不客氣地享受。
顧修遠一邊沉緩有力地按著,一邊看著她烏黑的發頂,思緒開始游移發散。
她的髮絲又黑又亮又柔又順,就像黑色的綢緞似的,顧修遠悄悄地捻了捻自己的頭髮,比她的要稍硬一些。
他目光移到?桌上的剪刀,又悄悄瞥一眼薛竹隱,薛竹隱面容安詳得?像是快要睡過去了,絲毫不願意睜眼。
她的頭髮這麼濃密,要是用剪刀剪下一縷,應該也很難發現吧……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他只看過他爹和他娘的結髮同心,藉此想像他和薛竹隱的結髮同心,黑亮柔軟的髮絲和黑亮粗硬的髮絲系在一起編成一個同心結,應該很容易就認出彼此的髮絲吧……
顧修遠偷偷拿起桌上的剪刀,用空閒的那隻手悄悄地在發尾剪了一縷,若無其事?地藏進袖子裡。他要去學怎麼編同心結,編好了給薛竹隱炫耀,但是不能給她,要自己留著。
隔日,寧州的探子來報,顧修遠看完將信紙燒掉,轉身去找了薛竹隱。
合江樓花魁的身份果然有異。
顧修遠:「合江樓的那位花魁冷音娘子,原名何雲荇,是昌吉寨寨主的庶妹,其父一過世,何雲荇被他賣到?合江樓當舞姬。」
薛竹隱反應很快,指出這其中的不合理:「周銘叛離昌吉寨,跟了寧州太守,他又喜歡冷音娘子,那該為她贖身才是,怎麼會說時候沒到?呢?」
兩人對視一眼,靜默無言,他們心裡都有一個猜測。
顧修遠忽然說道?:「上次你問?寧州城內可以蓄馬的地方?有沒有一一查探過,我們漏了昌吉寨。」
「所以馬匹,也許會在昌吉寨中?」薛竹隱順著他的話說。
「昌吉寨游離於官府的治理之?外,有自己的武備,要進去查探還需要一段時間,但這也是個方?向。」顧修遠說道?,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此外,周銘的家人還在昌吉寨,他時不時也會回家看看。他在寧州太守身邊,掌管的是產鐵錢,而寧州產鐵的大頭就在昌吉寨。」
薛竹隱很敏銳:「也就是說,他並?非瞞著寧州太守還與昌吉寨有來往,他根本就是寧州太守和昌吉寨的橋樑?」
第45章綱官(3)
顧修遠說道:「這?也只是一種推測,又或許是寧州太守看周銘與昌吉寨有舊,所以讓他管產鐵錢。」
薛竹隱:「昌吉寨雖大,但蓄養大量馬匹一定會留下痕跡,去查一查寨子?最近的草料消耗就知道。如果能在寨子?里找到馬匹的蹤跡,那就可落實寧州太守和寨主的來往。」
顧修遠:「謀定而後動,這?件事不?著?急,還是要等確定了再下結論。左右太子?目前要的是馬匹的下落,先找到再說。」
薛竹隱點點頭,她心底還有一些疑問,可是她有點猶豫,不?能馬上問出口,她側頭去看顧修遠。
他坐到自?己身邊的時候,特意把凳子?搬得近了些,在和她談論剛剛的問題的時候,顧修遠的身體始終傾向自?己這?邊,目光也一直在她臉上停留。
這?是不?是也說明,他的心也是傾向自?己的呢?
她與顧修遠認識的時間雖然不?長,可是每□□夕相對,一起經歷了很多。
也許、也許有一些問題是可以不?需要相互猜測,是可以大大方方地擺到檯面上來聊的吧?
她握緊自?己的掌心,正?襟危坐,故作鎮定地開口問他:「我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摻和到這?件事情里來?」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