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咬重了「你哥哥」三個字,強調薛竹隱與?林穆言的中表之親。
旁的大臣一看,人家妹妹妹夫已經把哥哥扶上了,自己大約是沒戲了,頓時?作鳥獸散,又回去吃吃喝喝。
獨孟學士一臉幽怨,他袖中的詩賦可是從半個月前就開始構思,又潤色好幾遍,他自信一定能夠冠絕京華,沒想到太子在來他這喝酒之前就醉得不省人事。
他白白失去了一個嶄露頭角的大好機會!
顧修遠雖是喊薛竹隱來扶,其實大半重量都在顧修遠那邊,幾乎就是顧修遠在摟著林穆言走了,薛竹隱不過虛扶著,做個樣子。
進入偏殿,顧修遠遣散侯在殿內的侍女:「太子不習慣有外人服侍,這有我和?竹隱在就可以了,你們出?去吧。」
薛竹隱一路上都在盤算一會在偏殿如何將?顧修遠支開,見?顧修遠粗魯地把林穆言扔在榻上,猶豫著開口:「要?不……」
顧修遠打斷她的話:「我給他下了迷藥,兩日?後他才會醒,你一會動作要?快,把鑰匙送回來,我給他系回去。」
第55章救人(3)
難怪林穆言才與他喝幾杯酒就醉得那樣不省人事,顧修遠竟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將他迷暈……
薛竹隱眼神錯愕,不自然地說道:「你……」
顧修遠向?林穆言袖中摸去,頭也不回地說道?:「迷藥是剛剛從你的袖子裡摸過來的,給你留了一點。」
薛竹隱向?袖中摸去,包著迷藥的紙包癟下?去,她想起顧修遠在席上把自己按下去的時候握了握自?己的手?,應該就是那個時候。
她怕帶少了,所以?刻意?多帶了一些?,打算到時候只給纖蘿放一點點,顧修遠大半包都給倒進那個酒壺裡了,真是下?狠手?……
勤政殿內沉水香的氣息裊裊,明?淨的窗子將日光擋在外頭,清風入戶,吹動薄帷。
林穆言的袖子空空如?也,顧修遠的手?探入他的衣帶,正想解開,又頓住,回過頭去,薛竹隱在他身後踮著腳尖翹以?盼。
顧修遠皺起眉頭,不悅道?:「我要解他的衣帶了,你出去幫我看?著點。」
薛竹隱一怔,沒想到危急關頭,他對這種事情還相當在意?。
看?在他是在幫自?己的份上,她老老實實站到了外間,提防有侍女隨時進來。
腰帶里沒有,顧修遠把他的外套敞開,在他中衣里摸到一小片硬硬的地方,又解開他的中衣,果然?放在內襯的口袋裡。
藏得真夠深的,顧修遠拍了拍林穆言的臉,他睡顏恬靜,任由顧修遠拍打。
顧修遠胡亂把他的衣帶繫上,把他靴子脫了,又把一床薄衾蒙在他的上方,裝成一副太子醉酒在榻上歇臥的樣子。
他走出裡間,將鑰匙遞給薛竹隱,鑰匙乃是精剛所制,雖只有薄薄的一片,但堅不可摧。
薛竹隱把鑰匙收好,低聲說一句:「多謝。」
她猶豫半分?,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
她計劃今日去救蘇泠煙?
顧修遠面色平靜:「猜都能猜到,你說要半個月之?後才不生我的氣,昨夜態度又那樣奇怪。今日心神不寧的,又是看?鐘樓,又是摸袖子,又是……」
他昨夜在竹林里徘徊許久,還是沒有闖進去。
他和薛竹隱的關係本就搖搖欲墜,若自?己執意?要去窺探她本就不想告訴自?己的事情,他怕被她發?現之?後,她再也不理他了。
顧修遠光是想到這一點,就難以?接受。
但薛竹隱態度之?反常,他多少能猜出來一點,她生氣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他沒有再接著說下?去,抬頭道?:「快去吧,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薛竹隱點點頭,向?香辰殿匆匆趕去。
香辰殿看?起來還是一副破敗的樣子,殿外空無?一人。
已近飯點,秋雲在花叢里等候多時,見薛竹隱來了,說道?:「給蘇姑娘的衣裳備好了,老周等在茅廁附近。」
纖蘿高大的身影在遠處隱隱出現,薛竹隱迅地把袖中剩下?的迷藥倒在了一小盅紫蘇飲裡頭,碰了碰秋雲的袖子,眼神示意?。
秋雲端著紫蘇飲和玉梨糕從花叢中溜出,裝作是從園子裡出去的,她步履款款,與迎面而來的纖蘿碰上。
她淺笑道?:「今日東宮裡的諸位都辛苦了,我家?大人囑咐我來給各位送點吃的,好墊墊肚子,園子都轉遍了,沒想到這個廢殿也有人呢。不知姐姐叫什麼名字?」
纖蘿低頭看?一眼自?己手?上拎的食盒,勉強笑道?:「奴婢纖蘿,在廚房偷嘴,本想找個沒人的地兒吃了,不若我們一塊將這吃食分?了罷。」
秋雲拉著她進了園子的假山,笑著說道?:「正有此意?。」
一盞茶的工夫後,秋雲從假山中走出,薛竹隱見四下?無?人,接過秋雲遞來的鑰匙,溜進了勤政殿,讓秋云為她放風。
她輕車熟路地打開大門,走進正殿,一路上二樓。
二樓還是像上次她來的時候那樣整潔明?亮,乾淨得似乎沒有人活動的痕跡。薛竹隱徑直走進裡間,將掩蓋在鐵柵欄前?厚重的帷幕掀開。
日光照進床帷,蘇泠煙窩在被子裡,艱難地睜開眼,看?清楚來人後,語氣驚喜:「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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