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竹隱給她丟過去一個包袱,一邊低頭研究怎麼開這個鎖:「快把這套宮裝換上,我帶你走!」
蘇泠煙一把掀開被子,從床上跳起來,連鞋也來不及穿,撿起地上的包袱,把自?己的袍子換下?,穿上薛竹隱為她準備的宮裝。
只是她的頭髮?不好辦,一頭烏黑的長髮?垂在腰際,蘇泠煙試了好幾次,綰髮?後頭髮?總是鬆散地垂下?。
薛竹隱把鑰匙插進鎖眼裡,逆時針轉了五圈,鎖扣啪嗒一下?解開。
她這樣披頭散髮?走在東宮裡未免太過顯眼,薛竹隱也不大會梳姑娘的發?髻,快地替她梳了個男子的發?髻,扯過一朵絹花簪在蘇泠煙的頭上,聊勝於無?。
薛竹隱牽著蘇泠煙纖細瘦弱的手?,帶她跨過鐵柵欄的門:「走,我帶你出去!」
不知觸發?了何處的機關,就在蘇泠煙跨過門檻的那一瞬間,窗外一束煙花直衝天際,響起一聲巨大的轟鳴。
薛竹隱錯身去看?那個信號,那束煙花是貼著西邊的牆壁放的。
難怪她來了幾次,從不見香辰殿外有侍衛看?守。除了掩人耳目之?外,林穆言機關算盡,只要蘇泠煙敢自?己從這個牢籠里走出去,立馬就會有信號發?出。
薛竹隱問蘇泠煙:「這個信號是什麼意?思?」
蘇泠煙害怕地抓住她的手?臂,脊背劇烈顫抖:「我也不知道?,林穆言帶我出去的時候,從不見有這個信號。」
薛竹隱問道?:「那我今日帶你出來,與他平日帶你出來,可有什麼不同?」
蘇泠煙搖了搖頭,她努力地回憶,與林穆言相處時候的難堪盡數湧入腦海中,她捂住自?己的太陽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沒事,不用去想了,姐姐在這兒呢。」薛竹隱輕拍她的脊背,試圖讓她鎮定下?來,她的目光漫無?邊際,忽然?瞄到光潔如?的地上,地板似乎升高了些?,比鐵柵欄外的地板高出一截,鐵柵欄門檻的高度也變低了。
薛竹隱瞬間明?白,大約是地板承受重量減小,導致地板上升,連接了牆外的火種,導致信號發?出。
她把窗子推開一絲細縫,園子的另一邊,有幾個侍衛正小跑著往這邊趕來。
幸好今日是太子生辰,否則來的侍衛恐怕更多。
薛竹隱抓住她的手?,帶著她飛身下?樓,若是跑得快,說不定還能在侍衛趕到前?離開此地,蘇泠煙穿的是宮裝不易暴露,憑她的身份說不定也可以?混過去。
樓梯上灰塵飛起,蘇泠煙體力不支,跌倒在樓梯上,薛竹隱忙把她扶起:「有沒有受傷?」
她痛苦地搖了搖頭,不自?覺地去捂自?己的腳,她剛剛太匆忙太害怕了,連鞋子都忘記穿了,一路下?來腳底沾滿灰塵,被小石子硌到,還踩到了蟲子的屍,體。
蘇泠煙的腳踝傳來一陣劇痛,她眼中幾乎要湧出淚來:「姐姐,要不你先走吧,泠煙不能連累你。」
薛竹隱斥她:「這是什麼話,我今日就是為你而來的,你快起來,先忍一忍。」
蘇泠煙撅著嘴巴,含淚點頭,扶著薛竹隱的胳膊,忍著腳踝鑽心的疼痛,咬牙向?前?走。
薛竹隱推開香辰殿內殿的大門,聽到門口傳來的說話聲,腳步頓住,本能地把蘇泠煙護在身後。
侍衛已經到了門口,若此時出去,事情敗露,恐怕難以?走出東宮。
薛竹隱心急如?焚,她揉了揉劇烈跳動的太陽穴,飛快地想著能夠脫身的法子。
香辰殿庭院裡高高的圍牆外,出現一片飄逸的雨過天青色衣角,隨即顧修遠輕盈無?聲地落在了院子裡。
「顧修遠?」薛竹隱的聲音里有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驚喜。
顧修遠匆匆對蘇泠煙點了點頭,握住薛竹隱的手?腕,說道?:「我送你們出去,區區四個侍衛不是我的對手?。」
「不不不,不要興師動眾。」薛竹隱搖頭,她忽地眼睛一亮,「你跟我來!」
香辰殿門口,秋雲的手?在袖子底下?緊緊交握,面上仍是含著世故的笑,招呼幾位飛奔而來的侍衛:「幾位大哥不去前?殿保衛太子和賓客的安全,怎麼到這個廢殿來了?」
四個侍衛一時無?言,誰也不好把香辰殿裡關了重要人物的事情往外說,有個機靈的小侍衛含糊著說道?:「南門傳來信號,說有刺客闖入香辰殿,我等前?來捉拿刺客。」
「你們是不是弄錯了?」秋雲故作疑惑,「我家?大人剛剛不勝酒力,於是讓宮女開了香辰殿的門,進去歇息片刻。」
她從袖子裡掏出一點碎銀,分?給四位侍衛:「幾位大哥大熱天的還要,著實辛苦,這點錢給你們留著買酒喝。」
為的侍衛很是堅持:「東宮安危事關重大,我們要進去查探一圈才能安心。」
秋云為難地擰著眉頭:「我家?大人還在裡面歇息,這麼進去,你們就這麼進去,恐怕不妥。」
「你們在東宮待得久,也知道?我家?大人素來的脾氣,她若是受驚了,叱罵是在所難免的。」秋雲說著,開始掏出帕子擦眼淚。
侍衛面面相覷,落淚的美人擋在宮門前?,誰都不敢把她推開。
為的侍衛一時漲紅了臉,手?足無?措,結結巴巴地說道?:「秋、秋雲姑娘莫哭,要不我們就不、不進去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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