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的小动作仅限于桌下,以为可以瞒天过海,谁知道爷爷早就看得一清二楚。
太羞耻,也太丢人了!
这要怎么解释清楚?
爷爷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心术不正的女孩子,带着易淮川学坏?
!
不怪梁思思现在想得多,主要是在梁心恬回来时,她就听到非常多对她恶意揣测的言语了,更别提去职高后曝出为易淮川报考少年班的事后,那些明明暗暗的议论与讽刺。
反正在外界看来,她是个心机深、脸皮厚的女生就是了。
别人她无所谓,但爷爷不行,因为他是易淮川的长辈,她不想让爷爷误会。
羞耻与紧张交织,让梁思思白皙干净的脸迅泛红。
她在心里提了口气,看向主位的爷爷,想要解释。
还未开口,身侧的易淮川先她声:“是我牵的。”
内容简短、口吻平静,完完全全将责任担在了自己身上。
爷爷盯着他对视两秒,轻嘲一声:“看得出来。”
梁思思又低下头去,不敢搭话。
是爷爷先开得口,与对易淮川那种冷硬严肃的口吻不同,他放缓了语、放低了声音,像一个慈爱的长辈:“思思,你尝尝辣椒炒肉,淮川说你喜欢咸辣口。”
梁思思愣了下,抬头看爷爷。
爷爷示意桌上的菜:“都是这小子反复强调好些遍的,就怕不对你胃口。”
梁思思偷偷看了易淮川一眼,心中有温暖的东西在升腾。
他们分别两年,他好似一点都未忘记过她的小习惯,相反都记得牢牢的。
“淮川在你那时,多亏你照顾。
这些事,他都告诉我了,你在晏城的事,我也知道了。”
爷爷放下筷子,缓缓而谈,没有摆架子,用平等的口吻与她对话。
“你对淮川有恩,淮川应该报你这份恩情。”
就在梁思思觉得爷爷在与她平等对话时,爷爷一下子抬高了她的身份,将她放在了“易淮川恩人”的位置上。
这份情她是怎么都不能承的,因为这并非事实。
她看向爷爷,实话实说:“爷爷,不是这样的,在石杨县时,是易淮川救了我,不是我救了他。”
那个雨夜,他背着她去医院,她永生难忘。
一直记在心中。
她说话时,爷爷停了下来,很认真地听着,给了她充分表达的时间和空间。
结束后,爷爷笑笑:“不是这么算的。
淮川帮你的是小忙,但你对他的救赎,却是影响一生的。”
梁思思不太懂爷爷的话她什么时候救赎过易淮川?
听不懂,她就看向身侧的少年。
易淮川却垂着眸没回应,像是根本没有感知她的目光和疑惑。
又似默认了爷爷的话,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梁家你不要再回去了,职高也不要再去了,这些我都会安排。
剩下的”爷爷说到这里,扫了眼低头吃菜的易淮川,补全了后半句,“这小子会安排。”
爷爷的话对梁思思的冲击蛮大的。
她总觉得自己听懂了,又好像根本没懂。
比如,梁家不再回了,要怎么了断?
比如,不去职高了,她读书怎么办?
再比如,她这样承易家的情,今后又该怎么还?
但爷爷说完这些就不再继续,只安安静静吃饭,易淮川亦然。
她一个外人,总不能破坏人家食不言的规矩,也只能低头吃饭。
不得不说,易家的菜确实蛮合她胃口,一开始她还没什么心思吃,尝到滋味后,不免多吃了点。
而易淮川每次都能精准察觉她的需求,将她想要的菜转到她面前。
好像他一双眼睛就放在她身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