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侧目,只见徐钦立于屏风之后,面色阴沉,神色间难掩不悦。
"皆退下!"徐钦冷声吩咐。
其音如寒冰,隐含强压之怒。
三人相顾无言,观徐钦面色,犹豫未决。
茜月见状,心知方才之语已被悉数听见,虽心有慌乱,却迅镇定。
既如此,今日之事不妨坦诚以对,此后他心系皇表妹,她则安守高门主母之位,各得其所。
自兹而后,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
"尔等先退下吧。"茜月平静地对侍女们言道。
紫云犹不放心,瞥了茜月一眼,领着二小丫头悻悻离去。
待三人出门,徐钦足尖轻点,房门轰然闭合,随即直步至茜月面前。
茜月亦自榻上起身,非惧他,只因徐钦性傲,知其敷衍,必不甘心,她不愿气势先输一筹。
茜月立于前,娇小身躯中透着坚韧不屈。
徐钦凝视她良久,咬牙切齿道:"原以为,你心中最重者,竟是这高门主母之位。"
闻言,茜月心间忽生酸楚。
她也曾深情以待,视他为生命之重,奈何他屡屡令她失望。
情何以堪,再付真心!
茜月侧,强忍酸涩,答曰:"今日之我,确以此位为重。"言毕,她仰直视徐钦,字字清晰:"世子亦有心中所重,非否?"
徐钦目光如炬,闻其言,双眸渐赤,额上青筋暴突,拳紧握于袖内,终是默然,愤而转身。
至门边,复又回,冷眼望向茜月:"若你心无我,日后无需再做此等敷衍,我自会远离。"
他淡漠视之,语气中带几分不屑:"你且放心,世子夫人之位,永为你留,你只管做好这高门主母。"
言讫,房门被猛力推开,他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夜色苍茫,冬风夹雪,徐钦策马狂奔,寒意侵骨。
彼时,其脑中浮现幼时情景:母毅然离镇国公府,八岁之他,携弟抱妹,立于门前,目送母车渐行渐远。
弟妹因母离泣不成声,他虽未落泪,心痛却难以言表。
次体味,被弃之苦,锥心刺骨。
良驹疾驰,带他至军营,徐钦翻身下马,或许是夜风雪大,面如寒冰,随手一抹,牵马独行,步入营地。
紫云见徐钦负气而出,悄然入室,见茜月已卧。
茜月闻声坐起,对紫云言:"天寒,明日起,各院值夜婆子需打起精神。"
紫云微责:"此时此刻,您还挂念这些?"近榻前,忧心忡忡:"奴婢听凌霄说,姑爷骑马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