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钦瞩车夫:“前方山路险峻,须小心驾驶。”
车夫诺诺,鞭响车行。
三小姐见徐钦随车同行,问:“二哥亦同往鹿园乎?”
徐钦未置一词。
三小姐赌气合帘,对茜月言:“二嫂,二哥莫非要与我们同宿鹿园?”
原计划与亲和之嫂畅游鹿园,二哥突至,恐夺其伴,且其冷若冰霜,游玩之趣必减。
茜月洞悉其意,道:“二哥或仅送至彼处,公务繁忙,岂有暇闲居。”
三小姐闻言,心宽:“如此,吾心安矣。”
茜月取点心递之:“尚需时日,先食以充饥。”
三小姐食点心,忽忆徐钦之冷淡,复不安:“二哥适才对我冷淡,定因昨日宴会之事生气。”
茜月深知徐钦对此事耿耿于怀,虽亦不赞三小姐以嫡女身份轻视庶出四爷,然心实偏怜小姑。
前世小姑与她亲近,即便自己因诸多事郁郁寡欢,少有关照,小姑亦屡伸援手,记忆犹新。流产之时,夫君在外征战,反而是老夫人、徐婉宁及小姑频来慰藉,小姑年幼,却能察觉其愁绪,劝其释怀,言侄儿将来还会再来。
虽童言,却暖人心。
茜月掀帘望雨中护车之徐钦,心中五味杂陈。
前世之伤,令今生不敢再寄厚望。
“二嫂,二哥是否会寻机罚我?”三小姐忧虑。
徐翔刚遭惩处,虽未必如对徐翔般严惩,但罚抄家规、女则或闭门思过,亦不堪承受。
三小姐扯茜月衣袖,满面忧虑。
茜月回神,虽不赞同三小姐恃嫡凌弱,然不忍见其受罚。昨日宴会上见其委屈,已心生怜惜,碍于众人不便直言,若徐钦再行苛责,必不坐视。
茜月心中筹谋,口中安慰:“无妨,二哥表面严厉,然你为其唯一亲妹,岂有不疼之理?”
三小姐嘟嘴:“未见其疼我,我与四哥相差无几,每有争执,二哥皆袒护他,训斥于我。”
茜月道:“你为嫡女,上有祖父母、父母疼爱,下有兄嫂关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求之必得。而四弟何有?”
“其身份尴尬,家中仆从尚有体面,实为可怜之人,二哥身为兄长,自当多加照拂。于他,二哥尽家族之责;于你,实为骨肉深情,岂可混为一谈。”
三小姐垂眸低语:“若非其为外室所生,母亲何至于弃我们而去。”
“前世恩怨,乃公婆与四爷之母所造,与四爷何干?他亦无辜,若能选择,岂愿为人私生,受人白眼?”
见三小姐沉默,茜月语气温和续道:“况且,婆婆并未弃我们不顾,若无婆婆,皇家何以厚待镇国公府,使我们享尽荣华,又何来鹿园之游。”
三小姐闻此,眼眶微湿,默默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