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岚轻声询问:“姐夫不在府中吗?”
茜月回应道:“他已前往军营处理事务。”
沈静萱边品尝果品,边言道:“姐姐,明日乃父亲寿辰,你能归家共庆吗?”
闻此,茜月方忆起,确是父亲寿辰将近,初理家务,诸事繁多,竟将此事忘却。自三朝回门后,已近半年未归,日常忙碌无暇思及,此刻听妹妹提起,归心似箭。
茜月答道:“父亲寿辰,自当归家。”
沈静岚又问:“姐夫亦能同行否?”
茜月道:“他近日繁忙,我需询问一番。”
此时,三姑娘匆匆步入,声先人至:“二嫂,听说你有妹妹来访?”
茜月起身相迎,笑问:“今日你不应在官学吗?”
“今日课业提前结束。”她边说边望向屋内两位女子。
一位约莫十五六岁,面若桃花,身形纤细,虽不及二嫂秀美;另一位仅十二三岁,眼眸乌亮,稚嫩水灵,尚显青涩,未来即便成长,亦难及二嫂之姿。
茜月拉住三姑娘,介绍道:“这是我娘家二妹、三妹。”又对妹妹们说:“这位是你姐夫的亲妹子,府中的三姑娘。”
沈静岚姐妹含笑向三姑娘问好,而三姑娘面色淡漠。
茜月心知小姑之意,三姑娘又因两位妹妹心生醋意,连忙热情道:“快坐下,想吃什么,我让紫云为你取来。”
果然,三姑娘瞥了一眼沈静岚姐妹,对茜月淡言:“二嫂亲妹既来,我不便打扰,无需忙碌,这就告辞。”
若真无意打扰,何故放学即刻赶来?
茜月心中疼爱这位率真可爱的小姑,视若亲妹,不愿见其委屈。
茜月拉住她,笑道:“数日未见,正思念你,今日难得相聚,不陪我一会儿吗?”
三姑娘闻言心花怒放,眼角余光扫过沈静岚姐妹,面上仍故作扭捏:“我只是担心打扰二嫂与亲妹相聚。”
茜月见状忍俊不禁:“她们是我妹妹,你岂非也是?今日恰好相遇,晚间便在此用膳吧。”
三姑娘暗喜,稍作犹豫后应允:“不忍辜负二嫂好意,今晚便在此陪伴。”
茜月吩咐紫云:“告知小厨房准备三姑娘喜爱的烤乳鸽。”又看向沈静岚姐妹,继续吩咐:“再备些她们姐妹爱吃的菜肴。”
沈静萱憨笑问紫云:“紫云姐姐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吗?”
紫云笑答:“三小姐最爱卤猪蹄,奴婢怎敢忘,即刻通知小厨房,晚上让您尝尝我们镇国公府的卤猪蹄,极为美味。”
饭毕,茜月邀小姑与两位妹妹同席,众人落座,沈静岚望向门外:“是否等姐夫归来共餐?”
茜月道:“他近日繁忙,归家甚晚,我们先行用餐,不必等待。”
沈静岚附和:“入冬后天黑早,餐后须尽早归家。”
得知她们饭后即离,三姑娘心中大悦。
亲妹妹又如何?终须别离,而她与二嫂,长居府中,相见随时,亲近无碍。
三姑娘心欢,面上难掩,边食边与茜月絮语不断。
沈静岚不悦,趁其与茜月交谈之际,狠狠瞪了她一眼。
沈静萱憨厚,只顾啃食猪蹄,半只下肚,双手油腻,赞曰:“府中卤猪蹄,确比家中更香。”
晚餐毕,夜幕低垂,茜月见天色已晚,不便久留妹妹们,遂与三姑娘送姐妹二人上车。
送别沈家姐妹,三姑娘与茜月归途中,三姑娘忽问:“二嫂,你可曾闻江南柳蕴之?”
茜月问:“可是出身江南士族,人称柳七郎的柳蕴之?”
三姑娘兴奋:“二嫂识得他!”
茜月淡笑:“民间皆云‘有水井处,皆歌柳词’,如此才子,我怎会不知。”
三姑娘神秘道:“听说官学欲请柳七郎授课。”
三姑娘一路谈论柳蕴之,直至兰雅轩前,依依不舍与茜月别离,临行前言:“若柳七郎真至官学,我必求其诗集。”
归至清风苑,茜月携巧儿至小库房,为父亲寿辰挑选礼物。
精心挑选后,明月高悬,她与巧儿抱礼归室,恰逢紫云提食盒入门。
茜月专注于整理礼物,未抬头问:“世子已归?”
紫云悻悻答:“是,正在书房忙碌,夜宵已送去。”
听紫云语气平淡,茜月抬问:“何事?送去的夜宵不合口味?”
紫云嘀咕:“姑爷怎会不满,奴婢按您吩咐,言是您亲手所制,姑爷欢喜,一并食尽。”
茜月低头,继续摆弄手中物,淡淡道:“他欢喜便好。”
紫云近身夺下物品,望向她:“小姐,如此敷衍姑爷不妥。奴婢观之,姑爷待您诚挚,何苦因旧事耿耿于怀。”
茜月转而把玩一旁赠父之砚,岔开话题:“你将这些包好,明日归宁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