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看他是巴不得一辈子都赖在这呢。”赫连干脆靠上树,“算盘打得跟天雷似的。”
江水平两手生汗,轻拍了拍树干又称:“不用那么久,一两月足矣。”
“要是两个月过后这破树还不开花,本尊就砍了给他打棺材用。”
“保证行。”
这话无异于赫连默认让柳岸先暂时呆在这了,祝引楼听出来了但不打算表态了。
再过一会儿,相柳火气冲天的踢门而出了,走过来拍了拍江水平的肩膀,嘱托对方照顾好柳岸后,又对着祝引楼点了点头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去看看。”祝引楼说。
“你看什么。”赫连拉住人,“那么兴闻死肉味?”
祝引楼面色沉重,语气平冷而孤执道:“一个多月前要死的人,本来是我。”
“本尊知道……”赫连无法直视这种发自心底的眼神拷问,“知道他确实……救了你。”
“我命不由你也不由他,所以他命也不该由你。”
“本尊说了,并未有要取他性命的打算!”赫连急得想跺脚,“看他能跟本尊打的有来有回的,那一招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伤害,只不过……”
祝引楼也不知真相如何,也不知道谁言真假,但倘若柳岸真有三长两短,他站在任何立场都是罪人。
“行了,看看看。”赫连挽住对方的肩膀,“走,去看,本尊倒要看看他能不能活了。”
江水平对着两人的背影暗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对着那颗榆树双手合十拜了拜,心里默念了三遍“求求了,快开花吧”。
柳岸听到开门声,再看到是祝引楼进来了,立马欣喜道:“仙君。”
然而赫连也跟着进来的时候,柳岸脸色也跟着沉下去了,甚至有两分委屈。
“白主这不是挺精神的吗?要不起来叫本尊家引楼两声夫人听听?”
枷锁
“尊上请便吧。”柳岸苦笑,还虚弱地咳了两声。
祝引楼看对方唇白脸蜡的样子,不得不相信了江水平的话,“白主现今如何了?”
“还好。”柳岸拍了拍床边示意对方坐下,“有些乏力。”
“还好?”赫连抢先坐到床边上,“那就是不碍事了吧。”
柳岸笑脸相迎:“不敢有事。”
“本尊百年前和引楼在梅山也略学过一点医术,如今看些病还是没问题的,是吧引楼?”
祝引楼:“……”
“听闻江道医说白主连心肝被挖去了,本尊替白主看看挖得干不干净,小心留下祸根就不好了。”赫连两指按在对方膛口处,“是吧。”
柳岸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既然尊上这么为在下考虑,那就请吧。”
赫连回头看了祝引楼一眼,示意对方好好看着,然后他轻轻扒开了柳岸的衣口。
柳岸的胸膛偏左已经开了一大片口子,腐烂的皮肉粘在胸骨上,腥红的器官蜂蛹眼前,心口的位置确实空了,所有的空缺全部由赫连不认识的透色药胶填充着。
“尊上,我的情况如何?”柳岸半阖眼问。
赫连默默替对方整理好衣物,面色沉重道:“江道医处理得很干净。”
“那就好。”柳岸回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赫连欲言又止,祝引楼看到了也是发怵。
“如若有什么需要的地方,白主尽管说就是。”祝引楼面挂担忧,“在下尽力而为。”
“你尽力而为什么,江水平那么大一个人还忙活不过来啊。”赫连窃窃低语吐槽道。
柳岸两眼清澈,表情尽是自责说:“是我无能,让仙君分忧了。”
“分~忧~了~”赫连阴阳怪气地朝祝引楼重复了一遍。
祝引楼暗暗捶了赫连背后一拳,“在下多次受白主出手相助,分忧该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