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轉過頭,見到來人是顧司遠,歪頭表示疑惑。
「你怎麼在這?6易知道嗎?」顧司遠先開口。
「阿易今天要陪丁小姐回家吃飯,我可不能添亂。」辰年抿嘴笑了笑,多了一分媚態,「顧律師你呢?」
方姝專心攪拌,隨口答:「顧律師想知道你跟6三之間有沒有交易。」
顧司遠差點沒把後槽牙給咬崩了,他怎麼都也沒想到,方姝會把他坑到正主面前。
辰應該是喝了好一會酒,臉上漫了一層紅暈,慢慢抬頭看了顧司遠一眼,笑了,「按照方老闆這邊的規矩,買信息是需要交費的。」
顧司遠現在怨念十足:「我給過了。」
「給了多少?」
「咳,咳。」方姝把調好的水割遞給那個omega,馬上終止這個話題:「這題我會。有交易。」
辰年斜斜看了方姝一眼,豎起大拇指:「老闆,我這種離職員工的信息都掌握得那麼準確。」
「交易了什麼?」
「那得問辰年。」
辰年手撐下巴,想了好一陣,緩緩轉向方姝:「老闆,能讓我跟顧律師單獨聊一會嗎?」
方姝很痛快,拉著辰年身邊的男生就走。
那男生不情不願,走之前還順走了辰年手中的酒杯:「你不能能再喝了,小心信息素失衡。」
辰年認真點頭,他這才放心走。
他盯著那omega被方姝拖進包廂,這才重倒了兩杯酒,一杯推給顧司遠,「我們來交換故事,怎麼樣,顧律師。」
顧司遠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坐下來擺爛,「還問什麼,方姝直接把我帶到你面前,說明根本沒問題。」
辰年被他逗得笑了,「顧律師跟聰明。但別著急拒絕我,我先說一說剛剛的孫醫生,打消你的顧慮。」
「孫醫生?」
辰年低頭抿了一口酒,「方老闆的弟弟,孫韶棲。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只是同一個院長大的孩子。」
孫韶棲是方姝撿到的嬰兒。
孤兒院能從資助人手中多刮些油水,會定期帶孩子們出去郊遊,名義上是去公園、遊樂場,實際上找一塊野外的荒地拍拍照片,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當時的方姝也是個小孩,在田埂下撿到一個小嬰兒,嬰兒的包裹中塞了一張紙條,上面只有一個名字,孫韶棲。
孤兒院資源有限,沒有外人看見的情況下,老師並不想接受這個累贅,方姝告訴老師,這件事可能會成為宣傳爆點,並配合他們擺拍了好幾組師生友愛的照片,這才留下了孫韶棲。
自此以後,兩人相互依靠抱團,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一直沒被領養。但方姝深諳生存之道,也非常聰明,稍微長大一點兒,開始在課餘時間找兼職,賺來的錢,一部分補貼他們兩個人的用度,一部分花在了孤兒院其他孩子身上。也因為如此,孫韶棲在成長期很少挨餓受凍,也從沒有被霸凌。
在那個吃人的地方,方姝硬生生把孫韶棲養得陽光向上。
方姝成年之後,考上了北華的最高學府,也把孫韶棲接了出來,孫韶棲的學費、生活費,都是方姝想辦法賺來的。孫韶棲也很厲害,考上了醫學院,當了醫生。
「我是韶棲的第一個病人。沒遇見阿易之前,我的腺體突發炎症,很兇險。我沒錢治,在醫院的走廊等死,孫醫生自掏腰包給我交了醫藥費,親自主刀把我救活了。後來他告訴我,他也很感謝我,因為我,他才有了主刀的機會,否則,omega醫生,只能在醫院裡打雜。康復之後我思量,總得還錢呀,知道他跟方老闆的關係後,我主動要求到『至下』工作,這才能遇見阿易。」
辰年說著說著笑了起來:「方老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這個弟弟,每次她從南淮洲回來,方姝就給他騰場子,衣服也穿得多了。」
「南淮?」
「對。韶棲他最後還是選擇去了南淮,雖然北華醫療技術都走在聯邦前端,但他自我以後,再沒接到一場主刀手術。」
辰年杯中的酒已經喝乾,他晃了晃杯子,聽著冰塊的響兒,想再往裡添點。
顧司遠握住酒瓶:「你想聽什麼故事。」
「你的故事。」辰年有些醉了,雙眸被酒精熏起一層薄霧,「我想知道你的故事。」
第八章舊事重提
顧司遠沒有家的概念,在1o歲以前,他一直跟著父親四處奔波。
據他爹說,他小爸是一個beta,beta生育的風險比omega大很多。他爹本來不想要小孩,小爸一直覺得虧欠,堅持要生,最後還是沒熬過生死關。
每次說起這些事情,他爹就要抽掉半包煙。
在顧司遠的印象里,他爹長得很普通,屬於放在人堆里都都找不著的那一類,過目即忘。
顧司遠這個樣貌,絕大部份遺傳了他那個素未謀面的小爸。
在別的小孩上幼兒園的日子裡,他爸帶他旅遊,聯邦四大洲,東岸、西涼、南淮、北華,他都去過。
每到一個地方,他爸就給他介紹當地的風土人情,可謂如數家珍、侃侃而談,並且他爹的人緣非常好,不管到哪,都有不同的叔叔阿姨接待他們。
凡事有利有弊,他曾經很期待「去幼兒園」的日子,每天能見到固定的人,就很容易交到朋友,而他,幾乎沒有跟同齡人交流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