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跟别人不同,被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夹在中间,单薄瘦弱的身躯想要从他们身边逃跑似乎不太现实。
只能寄希望于一会儿进包房里,再找机会偷偷溜走了。
*
818包房里,灯光昏暗,霓虹灯闪烁着炫彩流光,喧天的音乐浪肆地烘托出醉生梦死的迷幻氛围。
包房里七八个客人,几乎每个人身边都陪着两个想要使尽全身本事,对他们卖骚讨好的“少爷”。
唯独聂北弦。
优雅地独自坐在角落的单人沙里,浑身上下漫溢出来一股矜贵威严而又充满了危险的独特气质。
修长笔直的双腿随意而慵懒地交叠在一起,西裤中线被熨烫得一丝不苟,勾勒着他腿部流畅的肌肉线条,自膝盖利落地下垂,凸显得这个人干练精明而又力量感十足。
然而上半身的衬衫领口被扯开,微敞着,露出棱角分明凸起明显的喉结和蜿蜒遒劲的锁骨,又让他看上去有点儿野。
聂北弦眉宇紧锁着,目光直视着门的方向,一只手拿着一支啤酒搭在腿上,另一只手臂搭在沙上,修长的手指反复不停地在沙扶手上敲击着,显得有些焦躁。
这时,傅子修朝他这边凑过来,露出一个痞气十足的笑容,懒散地与他碰了碰酒瓶,两个人一起喝了一口。
“干嘛把他们叫来?闹得慌。”
聂北弦不悦,那些个纨绔,个顶个地麻烦。
“玩儿嘛,人多热闹,听说你回来,他们非吵着给你接风,我也拦不住啊。”
傅子修吊儿郎当地歪坐着,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聂北弦烦躁地抿了抿双唇,没再说话。
别耽误自己的事,否则……
傅子修看着聂北弦的脸色,吐槽道:“在米国一待就是四年,你可真行,待得住?”
“是三年五个月零八天。”聂北弦纠正道,声音淡漠,深幽的目光里隐着复杂。
“嚯?记这么清楚?”傅子修自顾自喝了一口酒,继续八卦,“你这刚回国,就开始悬赏捉拿小哑巴,那通缉令在海城都传遍了。”
“短短两个月时间,赏金就从五十万一路提到一百万,要是能找着,早就找着了。要我说,他们那一家人可能早就不在海城了。”
聂北弦沉默片刻,声音冰凉,惜字如金,“前些日子有人见过他……在城南玫瑰湾小区……送外卖。”
傅子修双眸一凝,“然后呢?”
“跑了。”
傅子修貌似松了一口气,无奈一笑,“他爹都被你搞破产了,别墅豪车全卖了,公司也廉价卖给了你,到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债。”
傅子修抬了抬下巴,“你就行行好,放过人家吧,那小哑巴,其实也怪可怜的。”
聂北弦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鹰隼般的凤眸横过去,冷冷地给了傅子修一个警告。
“得得得,我闭嘴行了吧?”傅子修说着,耸了耸肩膀,继续喝他的酒。
过了一会儿,却又不长记性,欠儿欠儿地继续问道:“这回这个哑巴,要真的是林惜,你打算把人家怎么招啊?”
聂北弦双眸一凛,流露出一贯的危险和狠辣。
声音低沉,像冰柜里冒出来的冷气,“背叛我的下场,只有一种。”
“死?”傅子修挑着眼皮看他。
“生、不、如、死。”聂北弦的声音一字一顿,像是把这几个字咬碎了,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嘶……”傅子修装模作样地缩着脖子,身体抖了三抖,“你真的好可怕。”
又贱兮兮地说道:“不过我看够呛,他不是最讨厌这种地方吗?怎么可能跑到这种地方来挣钱?想钱想疯了?”
“……我也想知道……”聂北弦的目光始终未离开那道门,眸子里闪烁着森寒的锐利,阴鸷得骇人。
四年前的林惜是一尘不染的,现在也应该是。
而不是为了挣几个臭钱,就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他来这儿卖,不知是被他妈强迫的,还是自己愿意的?
无论如何,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