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如果庄怡不那么做,又能怎么样?
在贺家,贺太太说的话就是一切,庄怡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怜爱地看向床上的凌月:“就是委屈了月月了。”
庄怡呜咽一声,捂住嘴又哭起来。
管家拧了拧眉。
他看不上庄怡没事就哭的样子,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明明真正受委屈的是凌月啊。
“管家?”听到声音,凌月嘟哝一声,撑着手臂要起来,“你来了?”
管家应了声,赶紧扶着凌月侧身:“好些了没?”
“好多了,”凌月虚弱的勾勾嘴角,“多谢你过来看我。”
“有什么可谢的,都是我该做的。”管家倒了一碗汤,坐在床沿要用勺子喂给她。
“管家,月月,我……”庄怡见两人都不理睬她,赶紧进来,“月月,我来喂你吧。”
她目光希冀地看着凌月,一如每次她生病受伤时那样。
凌月看着她,不由想起昨天被她握住的瓷片、打在脸上的巴掌、拽跪在地上的力气。
“妈,我要离开贺家。”
庄怡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瞪大眼睛:“不可以!”
她声音尖锐突兀,连管家都吓得一抖。
庄怡死死地看着凌月:“凌月,你想都别想!这辈子你别想逃开我,别想扔下我!”
话里话外居然把自己跟贺家捆绑在一起。
管家诧异地看了庄怡一眼,心里觉得不对劲。
凌月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不能?我不过是贺家的佣人,想请辞,有什么问题?”
“不可以,我不允许!”庄怡像变了个人,整个人像插满了刀,尖锐又锋利,她死死地抓住凌月的手腕:“你不想,你不想的对不对!”
凌月死死地看着庄怡。
经过一夜的冷静,凌月的心已经彻底硬了。
爱也好,不爱也罢,她都不能把自己的人生捆绑在别人身上。
她确定自己要离开贺家,但一时还没想好怎么离开,什么时候离开。
此时出口,也不过是想试探一下。
看见庄怡的反应,凌月笑了声:“是,我怎么可以离开贺家?我就该死在贺家。”
她又看向管家:“管家,不用给我送饭了,谢谢。”
管家拧了拧眉。
凌月:“能把我妈送回去吗?我累了,想休息。”
庄怡执拗地抓住凌月的手腕,还想要她的承诺:“月月,说,说你不会离开贺家,不会离开我!”
凌月不吭声,睁开眼,看见庄怡近乎疯狂的眼睛。
那里的疯狂和偏执,让凌月心底发凉。
凌月一直都很纳闷。
平日对她呵护有加,连看到她膝盖一小点淤青都要心疼得要死的母亲,为什么总会在关键时刻背叛自己。
每次被打,每次被主家刁难,她都会变成贺家欺压她、伤害她的一分子。
明明平日里她对她的爱深刻又亲近。
可只要与贺家相关,庄怡就像变了个人。
凌月以前不去想,可现在,她似乎不得不多想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