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事我不清楚,还需要您帮忙安排呢。”江玉燕娇声道,“您可一定要让他们好好做这件事,这可是我做的第一件大事,务必要尽善尽美才行。”
“好好好,他们若是办的不用心,我就重重的罚他们。”
说完宫女的事,江玉燕又说起太监的养老问题来,“说句实在话,但凡还有一点办法,谁家也不会把男丁送到宫里来做太监。”江玉燕眉头微蹙,“我看过了花名册,宫里这些太监除了一小半是俘虏和他国进献来的,一大半都是咱们大昭的汉人,年轻些的倒还好说,那些年纪大了或是病了伤了干不动活计的就只能艰难度日。他们出宫后大多无家可归,只能去寺庙里借住。我心里想想便觉得难过,总想给他们找一条出路才行。”
这皇宫里,命最贱的就是这些太监了。
庆隆帝不心疼太监,但心疼皱眉的江玉燕,将她揽在怀里安慰道,“燕儿不要烦心,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我全力支持你。”
莫说江玉燕是悲天悯人想助人为乐,就是江玉燕想要听裂帛摔玉的声响,庆隆帝也都会一一照办。
“您真好,”江玉燕依偎在庆隆帝怀里,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不如在京城郊外修建一座怀恩寺,以后宫里的太监们年老体衰的时候也能有个地方养老。”
“都依你,”庆隆帝觉得怀里的燕儿是天下最纯真善良的可人儿,心里又怜又爱,“好燕儿,你的心地怎么这么善良,莫不是你前世真的是天上的仙女?”
“您是真龙天子,上天自然要给您配一个天仙呀,”江玉燕娇笑道,“说不定咱们以后还能在天上相聚呢。”
庆隆帝深以为然,他觉得自从遇到江玉燕之后,他的身体也变得强健起来,比之从前年轻了好几岁不止。
两人说笑一阵,江玉燕状似无意的提前了洪公公。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洪公公的武功,”江玉燕笑着说,“我也算好好的修炼过几年武功,可是跟洪公公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了。我很好奇,洪公公的武功是跟谁学的呢?”
庆隆帝想了想,不太确定的回答,“仿佛是跟着宫里的武师父们学的。”
“那宫里的师父们还真是卧虎藏龙,”江玉燕笑道,“刘喜那厮别的不说,武功实在是高深莫测,据说他的武功也是在宫里学的。我真想见见他们的师父,也好求教一番。”
庆隆帝摇摇头,“他们的师父几十年前就不在了。”
“那可真可惜,”江玉燕惋惜道,“洪公公今年多少岁了?我看他走路都有些踉跄了。”
“是吗?”庆隆帝平时哪里会注意洪公公走路的姿态,听她这么说便信以为真,不由叹息道,“大伴今年都七十岁了。”
“常言道,‘人到七十古来稀’,洪公公这么大年纪,又疏于保养,恐怕身体已经不太好了,”江玉燕建议道,“不如明天派个太医给他检查检查,有什么问题也早点解决。”遂即又道,“也让太医院的院正来给您诊个平安脉,神医扁鹊不是都说了嘛,要趁病‘未有形而除之’。我现在能依靠就只有您了,您一定要健康长寿活到一百岁才行。”
“好好好,都依你。”
到了第二天,江玉燕一大早就派人到太医院去传旨,等洪公公来飞香殿的时候,便看到太医院的李院正领着五名太医在偏殿候着。
洪公公还以为是庆隆帝出了什么事,急忙上前询问,何盘盘笑着解释只是请平安脉而已,他这才放下心。
却不料这里面还有他的事情,等庆隆帝跟江玉燕用过早膳,将李院正等人跟洪公公都传唤进去。
江玉燕笑着让他们免礼,先让李院正上前给皇帝诊脉,又随手指了一名太医,让他给洪公公也诊诊脉,洪公公推脱自己身份卑贱,使不得太医给他看诊。
“大伴这话就说差了,且不说医者父母心,在医家眼里又怎么有高低贵贱之分。”江玉燕笑道,“再说你服侍陛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一直惦记着你的身体呢,你让太医给你看看,也好让陛下安心啊。”
庆隆帝也道,“大伴,你不用有顾虑,只管坐下让太医给你诊脉。”
洪公公推辞不得,只能坐下让太医给诊脉,心里却在打鼓,不知道今天这一出到底唱的是什么戏。
这边李院正已经给庆隆帝左右手都把了脉,再观皇帝面色红润,声音洪亮底气十足,便起身回禀道,“陛下龙体康健,更甚从前。”
庆隆帝听了心中大喜,他本来以为身体强健只是自己的主观感受而已,没有想到他的身体居然真的变好了,不由哈哈哈大笑起来,朗声道,“有赏!”
江玉燕也跟着喜气盈腮,追问起李院正保健养生的事宜,说要继续给皇帝调理身体。
庆隆帝心里高兴,加入他们的谈话中,一起谈论冬天吃什么东西对身体好。
这边三人说的高高兴兴,洪公公那边却愁云惨淡,被指派给洪公公看病的太医姓辛,他擅长的其实是女子妇科,所以摸到洪公公脉象有异也不敢妄下论断,又请同僚再来把脉。洪公公见此情形,心中一紧,又看皇帝那边说的正兴起,也不敢出声打断,只能耐着性子让另外四名太医依次诊脉。
每个太医诊完脉之后都皱起眉头,神情严肃,洪公公实在忍不住低声询问道,“诸位太医诊出了什么?”
太医们都摇着头,丝毫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这时忽然听到庆隆帝高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刘院正躬身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确实是喜脉无疑。”
原来,刚才三人说的兴起,庆隆帝便让刘院正也给江玉燕号号脉,其实宫里的规矩是要按时请平安脉的,但是自从得到了江玉燕这个心头好,庆隆帝便想不起其他的事了,他最近身体也一直很好,所以许久没有传召太医来西苑请脉。
这还是瑞贵妃入宫以来第一次请平安脉,没想到居然是喜脉。
女子怀有身孕后,脉象便会生改变,即为滑数之脉。
“贵妃娘娘的脉象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正是滑脉之象。且微臣于尺脉处候肾之脉象往来频数,胞宫系于肾,妊娠后胎气鼓动,因而两尺脉滑数搏指即为妊娠的征候。”李院正掉了一堆书袋,最后给出结论,“贵妃娘娘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可是,”江玉燕似是难以置信,“可是我没有任何感觉啊,我从来没有想吐也没有吃不下东西的时候。”
这时何盘盘站了出来,走到江玉燕身边低声道,“娘娘,奴婢来到您身边一个多月了,未曾见您换洗过。敢问娘娘上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
江玉燕面色通红,看了看庆隆帝期待的目光,才羞赧道,“我那个,那个向来不准的。”
庆隆帝爱怜道,“是朕疏忽了,竟没有早些现这事。”转而又看向李院正,“贵妃的身体如何,孕象可好?”
“回禀陛下,贵妃娘娘身体康健,孕象极佳。”李院正犹豫了一下,补充道,“现在月份尚浅,有些人妊娠反应不明显,但到妊娠后期可能会有不适的症状。”
听说以后会有不适的症状,庆隆帝心疼坏了,“可有缓解的办法?”
李院正方才说那些话,就是预防着瑞贵妃以后身体不适,他会被皇帝问责,便道,“这些症状都是因人而异的,微臣现在也不知道贵妃娘娘到时候是什么情况。”
江玉燕拉住庆隆帝,“现在我还好好的,说不定宝宝乖的很,以后也不闹我呢。”
庆隆帝现在欢喜的不得了,笑的合不拢嘴,“咱们的孩子一定是最乖最好的孩子。”
趁着庆隆帝跟瑞贵妃你侬我侬的时候,辛太医悄悄走到李院正身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李院正的面上瞬间变了颜色。